李根 夏乙 问耕 发自 凹非寺
量子位 报道 | 公众号 QbitAI

不是普通人，不做寻常事。

在一个大家创立一家公司为IPO上市的年代，马斯克再度不按常理出牌。

就在今天（8月8日），伊隆·马斯克发出全员内部信——外部也会看到的那种，宣布动议私有化特斯拉，希望以每股420美元的价格从公开市场回购公司。

一旦该决议实现，特斯拉将再度变成一家“私有”公司：没有股价顾虑、不必对抗做空，更不必定期发财报对外披露数据，公司运营也会更自由。

当然，筹钱募资也会变得更富挑战。

但马斯克心意已决：对于特斯拉这样一家怀抱长期使命的公司，上市公司身份实在太碍手碍脚了！

“买”回特斯拉

马斯克解释说，这样做的根本原因就是为给特斯拉创造最佳运营环境。

作为上市公司，股票随时会受到各种影响波动，对特斯拉的员工实在是干扰，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股东。

而且公开披露财务数据，也给了特斯拉发展巨大压力，要求公司必须做出更适合本季度财务报表的决策，而不是符合长期利益的。

最后，作为一家热门抢手的公司，总是不断遭遇资本市场的空头攻击。

这些都从根本上伤害了特斯拉专注于长远使命，而且没有让特斯拉的工作处于最佳状态。

所以马斯克希望，让特斯拉免于这种上市公司的压力，就像火箭公司SpaceX一样。

△ 马斯克还是SpaceX创始人

SpaceX，马斯克创立的另一家传奇公司，高投入大手笔，做的是发射火箭移民火星的生意，九死一生，但再苦再难，马斯克都撑了过来，没有选择上市募资。

所以他现在也认定，私有化运营的SpaceX，是始终高效运行的关键。

但特斯拉不一样，作为已经上市的公司，私有化，意味着把已经公开发行了的股票再买回来。既需要手里有钱，也需要说服股东。

厚道钢铁侠当然不希望股东吃亏。

马斯克给出的回购价格是每股420美元，比刚发布财报的股价要溢价20%，比目前380美元左右的还要再涨10.5%，并且已是特斯拉历史最高价——而且你也可以依然选择持有。

另外也不会让全员持股的特斯拉员工吃亏。

马斯克说，私有化后，员工依然可以定期交易手里的股票，这个期限或许会跟SpaceX类似，6个月之类的，就能进行买或卖，只是流动性没那么高了。

最后，马斯克本人也强调，私有化更不是为了加强自己的控制，他本人有20%的特斯拉股份，私有化前后不会变化很大。

不上市情结

意外吗？意外。

根据最近一季财报，目前特斯拉现金流还有22亿美元，上季度还净亏了7.43亿美元。

即便Model 3的产能水平已达到最初预期水平，但做点啥依然会捉襟见肘，加之中国上海建厂需要50亿美元左右的总资金。

缺钱是显而易见的。

而且就在刚进行的财务分析会上，马斯克被问得最多的，就是是不是需要“增发”？是不是需要募资？是不是需要更多的资金进来？

马斯克当时的回答都是：不需要，呵呵，真不需要。

所以大家都以为马斯克有什么良策，万没想到是私有化特斯拉。

但情理之中吗？情理之中。

因为从马斯克在Spacex上市与否的明确态度上，就能窥见钢铁侠的作风。

在Spacex发展早期，马斯克就以亲笔信向员工解释过Spacex短期内不上市的问题。

他在信中说，根据你们最近讨论的话题，让我越来越担心你们把上市作为短期目标。

作为一家根本目标是“创造能够在火星上生存技术”的公司，在火星运输系统就位之前，Spacex不考虑上市。

马斯克说，上市议题当然是可供讨论的，但根据他在特斯拉和太阳城的经验，特别是鉴于长期使命的追求，不上市比上市好。

“那些没有上市公司工作经验的员工可能认为公司上市肯定会带来好处。答案并非如此。尤其是如果涉及技术上的巨大变化，上市公司的股票价格会由于内部执行和外部经济原因而剧烈震荡。这会让人们因为股价涨跌而分心，对开发新产品造成影响。”

马斯克还特别提示，有些员工可能寄希望于炒自己股票赚钱，但还是省省吧，华尔街的对冲基金经理可都是人精啊！

任性CEO资本大作战

实际上，马斯克也不是天生就不喜欢IPO的。

2010年6月29日，特斯拉就已在纳斯达克上市。这也是继1956年福特汽车IPO后，54年以来美国第一家上市的车厂。

首个交易日，特斯拉股价涨幅达41%，而且是在大盘普跌的情况下逆势上涨。这次IPO，特斯拉共募集2.26亿美元资金。当时的特斯拉，主要生产定价10.9万美元一辆的Roadster跑车。

特斯拉2003年成立。截至上市时，累积亏损已达2.3亿美元。2010年第一季度，特斯拉营收1.12亿美元，净亏损5570万美元。

上市那天，马斯克站在纳斯达克外的时报广场，对《金融时报》说：“市场很多人可能会好奇为什么我们没有实现盈利却要选择上市。之所以目前还未实现盈利是因为我们正处于特斯拉Model S电动车扩张进程中。”

2012年6月，Model S正式发布。2017年7月，承载了更多期望的Model 3开始投产，但产能一直困扰特斯拉。



与8年前17美元的发行价相比，特斯拉的股价涨幅已超过2000%。环顾整个美国资本市场，比特斯拉更赚的股票屈指可数。（英伟达算一个）

然而，特斯拉一直和华尔街关系不太融洽。

2014年，标准普尔曾给予特斯拉股票“垃圾级”评级。而在今年上半年，华尔街和特斯拉的关系更是多次恶化。

今年5月，特斯拉发布第一季财报后，马斯克在分析师电话会议上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他回避了有关这家电动汽车生产商的烧钱率、其与SpaceX的关系以及Model 3的生产等问题。

马斯克打断各路券商分析师的提问，或者拒绝回答，语气不耐烦地直言提问或者“没劲”或者“太无聊”。随后，挂断了与分析师们的电话连线。马斯克后来还在Twitter上怒怼“股神”巴菲特等人。

当然，这也引发多家券商下调特斯拉股票评级。特斯拉的股票也因此一度大跌超过8%。

前几天，在今年第二季度财报的分析师电话会议上，马斯克为此前自己的不礼貌行为道歉。

除了需要应付分析师的提问之外，资本市场还有更多需要马斯克分心的挑战，例如针对特斯拉不断上演的做空。

2016年4月，有数据指出特斯拉25%的股票已经出借，显示出该公司有被做空的迹象。特斯拉卖空股票数量创新高。

去年11月，全球最大空头基金Kynikos Associates的联合创始人Jim Chanos直言：“这样说吧，如果不能做空一家有着超高的杠杆率、财务审计存疑、高管不断离职的周期性行业创业公司，哪还能做空什么样的公司？”

Jim Chanos认为， 特斯拉股价反应的显然不是这家公司的价值，而是投资者对马斯克信任；马斯克是投资者买特斯拉股票的唯一原因。他甚至曾经放言：“我们认为，特斯拉的股权是毫无价值的。”

去年12月，摩根大通公司周五建议投资者做空特斯拉公司，因为特斯拉很可能会筹集更多资金，摊薄股票。

之所以遭遇做空，也跟特斯拉的模式有关。一直以来，特斯拉都是一个烧钱的公司，今年第二季度的财报显示，这家公司的净亏损7.17亿美元。

也就是说，特斯拉每天亏损770多万美元。

马斯克也说过：“鉴于特斯拉已经近15年未盈利，很显然利润不是我们的动力。”这显然不是资本市场期望的。

为了抗击做空者，马斯克也算是费尽心力。今年5月爆出的数据显示，马斯克自掏腰包近千万美元购买特斯拉股票，同时再次喊话要求做空者远离特斯拉。6月，马斯克再次投入2000多万美元，抗击空头。

6月19日，马斯克在Twitter上放话：大约3周之后特斯拉空头就会爆仓。数据显示，特斯拉当时的空头仓位在90亿美元左右。据雅虎财经估算，特斯拉被做空将近3900万股，占其总股本约22.9%。

现在，马斯克祭出私有化这一招，空头麻烦大了。特斯拉盘后股价上涨10.99%。

评论炸了

在私有化特斯拉消息一发出，评论就炸了。

投资者和粉丝躁动了起来，钢铁侠的Twitter下边，迅速积累了上千条评论。

投资者们最先想到的，是之前马斯克之前“烧光”做空者的宣言。

他们祭出了这个表情包：

图上的Short Burn，指的就是马斯克今年5月发推喊出的“烧光”做空者，“short burn of the century”。

做空者今天的确不好过。彭博社说，这是特斯拉空头们的惊魂一下午，这条Twitter对他们来说意味着8亿美元的潜在损失。

投资公司JonesTrading首席市场分析师Michael O’Rourke说，虽然极端了点，但是将特斯拉私有化是让特斯拉唱空者闭嘴的有效办法。

对于马斯克的这一决定，评论区一片盛赞，“clever”、“brilliant”、“genius”等等词变着花样地夸他做得聪明。

同时，也有不少人在认认真真地探讨私有化能不能顺利进行。

有死忠粉丝呼唤：真心希望所有股东都接受这个决定啊，要不是市场拖后腿，特斯拉绝对能成为超级好的公司。

有人认为：股东投票通不过的，我们（投资者）大都知道，特斯拉的价值终将超过每股420美元。

也有不少人热情地直接喊出了“我投票，我支持私有化！”

还有另一种冷静分析，认为投票一定顺利：因为私有化时投资者可以选择继续保留在私有公司里的股份，投票应该没什么问题。

股东们讨论、期待着结果的时候，币圈人士则操心着特斯拉的下一步。他们给出中肯建议：

发币吗？

发币吧！

期待的人还不少，甚至有人问起了ICO时间。

量子位觉得，发不发币不重要，祝特斯拉摆脱空头，好好搞定Model 3产能和Autopilot 3.0。

最后，附上这封马斯克亲笔的全员内部信。

特斯拉全员信

《特斯拉私有化》

今天早些时候，我宣布我正在考虑以每股420美元的价格将特斯拉私有化。我想让你知道我的理由，以及为什么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前进道路。

首先，最终决定尚未作出，但这样做的原因在于可以为特斯拉创造最佳运营环境。作为一家上市公司，我们的股票价格会剧烈波动，这会令特斯拉的所有工作人员分散精力，因为所有员工都是股东。

作为上市公司还会受到季度收益周期的影响，这给利特拉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迫使我们做出可能符合特定季度的决策，但却未必符合长期利益。

最后，作为股票市场历史上做空力量最强的股票，上市也意味着有大量的人有动机攻击特斯拉。

从根本上讲，我相信当每个人都专注于执行，当我们能够专注于长期使命，当人们没有不正当的动机来试图破坏我们所有人都想要实现的目标时，我们便可处于最佳状态。

对于像特斯拉这样具有长期前瞻性使命的公司来说尤其如此。SpaceX就是个绝佳的例子：它在运营上更有效率，这主要是因为它是私有公司。这并不是说特斯拉应该长期保持私有化状态。在未来，一旦特斯拉进入一个较慢的、更可预测的增长阶段，就可以回归公开市场了。

以下是我所设想的私有化对所有股东（包括我们所有员工）的意义。

首先，我构建这项方案的时候会让所有股东都有选择权。他们既可以成为私有化后的特斯拉投资者，也可以以每股420美元的价格放弃股票，这比我们的第二季度财报发布后的股价溢价20％（之后已经上涨了16％）。我希望所有股东都能留下来，但如果他们愿意放弃，也可以通过不错的溢价来实现。

第二，我的目的是让所有特斯拉员工都继续成为公司的股东，就像SpaceX一样。如果我们要私有化，员工仍然可以定期出售股票并行使期权。这样一来，你们仍然可以分享所有人都在努力建立的公司所不断增长的价值。

第三，此举的目的不是合并SpaceX和特斯拉。他们将继续拥有独立的所有权和治理结构。然而，特斯拉所设想的结构在很多方面与SpaceX结构类似：外部股东和员工股东大约每六个月就有机会出售或购买。

最后，这与为我自己积累控制权无关。我现在拥有该公司约20％的股份，我也并不认为在交易完成后会发生很大变化。

从根本上讲，我正在努力实现让特斯拉可以在最佳状态下运作，尽可能地避免分散注意力和短期思维，尽可能帮助我们所有投资者（包括我们所有员工）减少变化。

这项私有化提案最终将通过股东投票来确定。如果这个过程按照我们设想的方式结束，私有化之后的特斯拉最终将成为我们所有人的巨大机会。无论哪种方式，未来都非常光明，我们将继续为实现使命而奋斗。

谢谢，

伊隆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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