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舜都保岱城与鸿蒙寺遗址上

作者：青杨

“前晌火烧鸿蒙寺，后晌水刮保岱城”的传说在河北涿鹿人人皆知。

古舜都今河北涿鹿县保岱座落在桑干河南，张蔚公路西4里处，距离涿鹿县城24里。古舜都保岱古城至今有4200年历史，即是古尧、舜的都城遗址，又是汉潘县城、唐妫州城古址，明清时曾名舜乡堡，传为虞舜的故乡。

保岱城往西北三里，沿着窑子头村石砌老街蜿蜒再向北向西攀登就上了历山。历山是一个个倒扣的锅釜似的孤山组成的，鸿蒙寺的庙宇群就建在这一个个孤山上。确切地说，鸿蒙寺在历山上有三处庙宇群。如今早已成为废墟。这两处古人文建筑，在汉朝时都属于潘县管辖。现在此两处遗址，传说是被火烧水刮后毁坏的，即当地广泛流传的“前晌火烧鸿蒙寺，后晌水刮保岱城”的传奇故事的原址。

鸿蒙寺，当地人又称洪门寺，龙门寺。历山又名龙门山、烈山、厉山、釜山。

1994年涿鹿县文化局编辑的《轩辕黄帝在涿鹿》一书中记载：“……历山。位今涿鹿县保岱乡保岱村(古潘县遗址)西北3里，窑子头村背倚处，因山中诸峰一一状似覆釜而得名。斯山上早年建有舜庙(据废墟中砖瓦纹断为秦汉以前建筑)。历朝帝王将相多往祭祀，尤以北魏跖跋氏诸帝为频。唐扩建改设“天齐”、“玉皇”、“太极”等庙殿，总称“鸿蒙寺”，僧众数百，香火鼎盛。明初毁于灾火(潘城同期被山洪冲毁)。该遗址周遭10余亩，人称“转香壶”(当地人指坟冢一样四外能围绕着旋转的地方)其上瓦砾成堆，庙迹可辩，龙雕残块俯拾可见(先为合符地，后为舜庙遗址)。其上有一块宽长米余的石板和一块边长1·8米的正方形大石，则为供奉先帝之桌和雕像底座。“转香壶”下有一片叫做“丹墀”的平地，传为当年举行合符仪式时万国诸候(各部族首领)朝拜黄帝之所。”

这座规模盛大的寺庙绕山盘峰而建，背倚历山，面向四方，分三处布局，占地几十亩。层檐重廊，飞脊翘角，绿梁红础，僧众数百，规模盛大。因其道路绕山转，当地人称“转香壶”。到文革前还有不少旧庙，七十年代的一场破四旧风扫了个净光。

鸿蒙寺是中国本土教——道教圣地，始建于舜时，夏、商、周三代时兴盛，汉唐时修葺，毁于明初。最初是虞舜帝为其父瞽叟建的家庙，及尧庙。到了夏朝又有了舜庙。《涿鹿县志》记：“夏，建舜庙于历山。”因为瞽叟听其无知的续妻怂恿多次陷害舜，在舜继天子位后，瞽叟一家无颜见舜，便逃到历山上耕田居住。舜继尧位后并不喜悦，因为他的父母不喜欢他，他不能进孝。舜到历山上去嚎啕大哭，找到了父母，帮着父母耕田，说服父母下山跟自己到城里去住才登上帝位。所以以孝闻名天下的大舜耕田是二十四孝之首。父亲逝世后，舜建了家庙四时祭祀。夏朝时又在周围增添了尧、舜庙。之后历朝增加建制，扩建了“天齐”、“玉皇”、“太极”等道教鼻祖，形成了有七十二座庙宇的宏大道教圣地，僧众数百。

当地人传说到了明朝初年，鸿蒙寺内有三百六十个和尚，此时社会风气已变坏，和尚与保岱城人一起挖出银砂，他们不再种地，开始家家炼银，户户砌灶，城西整日火光冲天。城里出了三百六十家有钱的员外，他们有钱不知怎么花好，跟和尚们轮流互相宴请，一家一天，一圈转完就是一年，然后再重新开始互请，吃了鸡鸭鱼肉倒出的荤汤流到几十里外的洪寺村。富了的人们不但不怜贫济弱，反而家家养狗，放出恶狗咬人。寺里僧人不守本份，跟着喝酒吃肉，造下了滔天大罪。民间传说天帝知道此事后，派太白金星下凡到保岱城私访，太白金星化成乞丐在一家员外门口乞讨，这家人不但不给饭吃，反而放出恶狗咬他，还说刚把白面烙饼给孩子揩了屁股。太白金星被狗追得跌倒在地，一群吃喝的有钱人出来一起哈哈浪笑。太白金星回到天庭连奏三本，玉皇大帝大怒，命一把天火焚毁鸿蒙寺，一场大水刮没保岱城，水火在同一天发生。太白金星怕好老百姓跟着受害，就化成一个挑担的货郎，一头挑着枣和梨，一头挑着烧饼，一路叫卖着：“枣梨(早离)，大火烧。早离，大火烧。”可惜人们不明白，太白金星又变成一只船，凡好人都能上船，坏人上不了船全部掉进水里淹死。这只船一直漂到桑干河北岸才停下来，传说涿鹿城人都是保岱人的后代，涿鹿城也是保岱人在此定居后才修的，涿鹿城像一只船。

这就是当地人代代相传的“前晌火烧鸿蒙寺，后晌水刮保岱城”的故事，也是“涿鹿城的由来”。虽然是传说，但是自明后鸿蒙寺就成了一片废墟，保岱古城也刮出了几条大沟，有后庄沟、二道沟、河沟等。沟成了路，村高路低。当年庙宇前的汉代石猴也刮到了董家房村，可见洪水滔天。

在那场大水中，保岱城北城墙大部与东城墙北半段被水刮没，连董家房村(旧名永安堡)也连带着刮倒了堡墙，把堡冲成了两部分，成为老村与新村。洪寺村旧名洪福寺。《涿鹿县地名资料汇编》记：下洪寺，汉初潘县县令上任路过此地，发现路边禾生双穗，认为是块福地，上任后便下令在此建座寺院，并亲自命名为洪福寺。晋初此院毁于兵贲，后人在此居住取名洪寺。明弘治四年山洪倾至村中成沟，至此沟南为上洪寺，沟北为下洪寺，至今未变。洪水出了洪寺，沿着地势一直灌进了桑干河，形成了现在的张蔚公路。

一出窑子头村，走在上历山的蜿蜒小路上，就会看到草丛中埋着的庙宇废墟倒塌后留下的一堆堆残砖碎瓦，越往上走这种残砖越多，尤以汉代瓦当居多。覆盖层厚达数米，环围着三座山头四散着，堆集着。有一块数吨重的方型石柱基础裸露在地表，上有人工凿出的方型柱槽，柱槽每边长约一尺半，这样粗的木柱证实庙殿的高大。在庙址中间，有一块较大平地，当地人称“丹墀地”。地表层上的残砖瓦上不知是生着千年的雨锈，还是经火烧后的痕迹，全部呈黑色，并且大都被抛扔或风吹雨打的没了棱角，圆圆滚滚。刨开表层，下面的砖瓦依然银灰崭新，比现在的砖瓦大三倍，厚两倍，且方方正正。在庙址废墟上，仍然会看到人们挖出的洞坑，那是当地人刨开碎块，把下面的好砖一块块搜出拉回家去留下的。

六百多年来，他们搜寻出多少庙砖，拉回多少？只留下一个个深深的洞穴，而山坡上的残砖碎瓦依然堆积如山。这些砖块尽管已经磨砺得如拳头般大小，却还是坚硬的砖块。几千年的风雨没有把它们打磨尽，六七百年的捡拾没有把它们搬腾光。它们还是那么多，那么硬。四散在田野上，镶嵌在阡陌边。农人们把滚落到田地里的捡出来铺成一条碎砖路，把跌到果园里的扔出来堆成一座碎砖山。如果到山下村民家中去看，许多庙砖砌在人家的院墙上。

鸿蒙寺在夏、商、周三代供奉的是舜父瞽叟祠、尧庙与舜庙，唐朝时在此增设了“天齐”、“玉皇”、“太极”等道教鼻祖。如“玉皇”是掌管三界十方四生六道的最高道教统领，“太极”是天地万物的本源，分阴阳二气，由阴阳二气产生木、火、水、土、金，五行之精凝合而生人类，阴阳化合而生万物。鸿蒙寺是一座集华夏文明之大成的道教圣地。是中国本土教的起源。如果保存到现在，是可与五台山媲美的最大最早的道教圣地。而道教是中国本土教，佛教是外来教，佛是外国的神。道教供奉的都是中国伟大的先人们化成的神。道教比佛教早两千年，其始祖是创八卦的伏羲氏与轩辕黄帝、尧舜等三皇五帝及老子。其内容博大精深，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唯物观点，五行互生互克生成万物，阴阳二极不能背弃的养生之道，黑白双鱼转回旋转的时空学说，是中华民族古老文化与哲学的本源。鸿蒙寺拥有的丰厚天道大德学说，值得后人深入研究。

鸿蒙寺与保岱城兴于虞舜带来的富庶，毁于后人炼银砂带来的铺陈。《黄帝与中华文明》一书记载：“历山主峰东侧山坡遍积历代修葺庙宇所弃砖瓦，堆积最厚上约60公分，最下层为秦汉砖瓦残块，中间为北魏砖瓦，最上层为辽金砖瓦……”每一块残砖都是一缕对皇天后土的敬意，每一片碎瓦都是对尧天舜地的追慕。一地的残存证实着这方古土信仰曾经多么地深遂厚重，韧性的不朽诉说着这方山水的超拔脱俗。古老的遗迹流露出截止于汉唐之前雄宏的文化高度，惊人的积淀阐释着汉潘城唐妫州城当年的重要，用周遭的瞽叟祠、尧、舜庙及规模盛大的鸿蒙寺，证实着古舜初都的繁华盛景，延伸的时空岁月之漫长悠久。

一坡坡的废墟，无以计数的遗留。捡起来细细地看，砖瓦间有琉璃的橙红，莲花状的刻雕，隐约的彩绘。神像与木结构早全部无存，只留下巨大的石柱础，

如今，座落于保岱村的古舜初都与历山鸿蒙寺遗址下面的村庄里光洁的石砌街巷，仍然还保持着昔时的旋转形式，沿着山脚回还向上，蜿蜓通往丹墀地。下历山必经保岱古城废墟。保岱古城后来刮成了五个高台，形成了以拐角为中心、北后庄、东堡里(曾名舜乡堡)、西坝口、南五村(曾名龙泉庄)五个自然村。一直有七百户，三千一百口人的帝都古城，涿鹿大村之一。

舜都古城城墙呈不规则方形，各长达1·5里，总面积比黄帝城大三倍。现在南城墙还有一里多长，东城墙只剩一个大土丘，北城墙剩一座断崖。城墙上或城墙边的耕地里，随手可拾到古陶片块，经常捡到新石器。炼银后的黑棒形银砂石多的俯拾皆是，老街旧巷里滚动着，人家的院墙上都砌着银砂石。

这个传说具有深刻的教育意义，其价值在于：世世代代人永远不能忘却这个教训，不能有了钱就变坏，纸醉金迷，吃喝嫖赌，为富不仁，奢侈腐败，挥霍浪费的，必然造下滔天罪行，那样不只对不起炎黄尧舜先人，对不起以他们为范例的后人，为君的毁其国，为民的毁其家，其罪行连上天也不容。人们挣钱要取之有道，有了钱要造福乡里，扶贫济困，修路建桥，兴学校，办养老院，回馈社会，才是正理。

俗话说：“无知的人，不知道世事艰难。”“善恶总有报。”“富不过三代。”这就是为什么代代古城人要讲述这个传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