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瘦猴现在在忙什么不?"
  牛二知道茄子和瘦猴的关系比起自己来更加牢靠,两人没事就会上网玩会游戏,切磋武艺,相对牛二来说,只有每次泡在书吧三人才有话题,所以肯定没有他两关系亲密,而这句话肯定是有答案的,茄子这是明知故问,在此臭显摆,牛二没有理他,饮了一杯果啤,夹了口菜,自顾自的吃着,将茄子晾在那里。
  茄子一看没理他,话又只说了一半,也不卖关子的说,"听说还干的不错,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处,想想还是挺羡慕的。"
  "如果你当时专科没有旷课逃校玩失踪,现在也肯定混的很潇洒了,不要羡慕别人,每人的命运都是自己争取的,只有错失机会的人才懊悔当初的无知和幼稚。虽然成长了,懂事了,可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牛二一直对茄子大学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堕落,为其花掉身上所有的钱,以致后来人财两空而不值。
  "我并未后悔我的选择,至少我疯狂的爱过,不是吗?谁没有年少轻狂过,谁没做过几件几近荒唐的事情呢?虽说后来无疾而终,可是我们的回忆却永远烙印在脑海,伴随我一生,这就是我的人生,我爱我的人生,也许别人觉得荒诞不经,觉得荒谬可笑,但是它存在,即是合理,我接受,因为它就是我的过去,我抛不去。"茄子倒了一杯,在空中划了一下,像是找牛二碰杯却又没管牛二,一口喝了下去。
  "是啊,没人在乎你的过去,无人干涉你的过去,可是你的过去却毁了你的现在,不是吗?一天颓废的样子,无精打采的,安于现状没有一点斗志,这还是当时斗志昂扬的那个小伙吗?你当时想改宪法的豪言壮志都跑哪去了?"牛二也不管茄子是否能听进去了,一味的开始数落开来。
  "尼玛连你也瞧不起我,啊?"茄子这突然的爆粗口,惊吓到了邻座的两个姑娘,只见两人一脸厌恶的表情,朝牛二这边看来,牛二只是埋头侧身遮住自己的脸,不至于等会控制不住暴怒。
  茄子继续暴走了,"就你那干的还好,一天忍气吞声低声下气的工作,没事给我吐槽工作的不满,可是第二天又犯贱的跑去,一样的假装笑脸的累不累?一天活在面具下,这是那时的你,一脸不可一世的举动?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每人都有自尊,也不许别人踩进雷区。"
  高中那时牛二辩论总是败给茄子,现在依然。牛二懒得在跟他辩解什么,反正自己的人生就该自己负责。牛二用薄饼夹了一些青椒,嚼的津津有味。
  "你妹他妈这吃相真难看。"茄子实在看的恶心,被牛二盯得心慌,说了句。
  "真好吃。"说着牛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做出极其恶心的妩媚动作。茄子手扶在桌角,假装恶心的在吐。
  "没发觉你现在这么重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女的去去火?"这两人就是这样,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又消失不见。
  "就你审美观点,估计都是灭绝师太类的吧。"牛二对茄子审美不太放心。
  "你说其他的我也不再否认,但你否认我对女生的审美那你可真小瞧我了。牛二还是满眼狐疑的看着茄子。
  "这么跟你说吧,至少我阅过的女生能有三位数了,你信不信?"这话牛二还是觉得有些夸大,不过茄子滥情倒是真的,至于多少个那没必要较真。茄子又寻求肯定的朝牛二望着,牛二只能点头表示你真牛,我崇拜不已,回去赶紧摆张大头贴行了吧。
  "你说也怪,想我这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可是身边真的不乏一些美女,为什么她们喜欢找我呢,其实就是空虚,想找人安慰而已,我也就趁虚而入。谁也不提感情,就是为了玩而已。"
  "看来你现在对婚姻的看法也改变了吧?"牛二其实不愿说这些,毕竟爱情还是高尚纯洁的,然而被眼前这个人说的那么的不堪,随便和放纵呢?
  "我们不谈婚姻,因为它过于沉重。"茄子明显的躲闪,有些局促不安。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还是被牛二注意到了。
  "我们还是来谈谈爱啊,比起来能欢快些。还记得我们当时抄送的诗句,就是那
什么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还有很多缠绵悱恻,忠贞不二,生死不渝的诗句,说实在当时我真是憧憬着,向往我能不期而遇一位心仪姑娘,与其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我愿付出我的生命来呵护,来保护她,在她疲惫时给与肩膀,在其哭泣时给与安慰,等到老时还能手牵着手坐在树下,望着星空,回想着那时的心愿是否一一实现,愿此段恋情能够感动自己,能使自己今生无悔。然而现实总是不能如愿,真是万事古难全,何必为难婵娟,夕阳下,为伊消得人憔悴。"茄子有些情绪失控,牛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却没领情的闪开了。
  "慢慢的我心里也开始进行反思,最终却悟出了另个真理。那就是为何小说,诗歌总是紧抓着爱情不放?因为只有它最难猜透,最难琢磨。于是很多人被名著诗歌中描写的才子佳人终成眷属的泡沫包裹,去追寻所谓的唯一,所谓的挚爱,真是可笑至极,却又困在梦里不能清醒。其实爱是什么?爱是束缚,爱是羁绊,是道德枷锁,牢牢的悬在头顶,每人都向其朝拜,祈求施舍真爱降临。殊不知爱是牢笼,爱是桎楛,是自我升华的障碍,割断情网,才能事无牵挂,才能羽化升仙。"这突然间牛二感觉天旋地转,被茄子这咄咄逼人的语调以及理论搞得头晕目眩。
  牛二没有应声,两人陷入短暂的安静,良久,牛二缓缓说了句:"活着就是因为有牵挂,到了了无牵挂的时候,活着的意义为哪般?"
  "无为而为,无爱而爱。"
  牛二只是嘿然笑了笑,懒得来猜话里深层玄机。一杯果啤下肚,有些苦涩。
  "看来你境界太高深了,我只能望而却步,还没达到那层境界,或许我爱的很肤浅,很世俗了。"
  "我知道你觉得我说的离经叛道,在一直颠覆着你的观念。平时我也不愿与人交心,现在也只有你能静下心来听我絮叨,当然我也知道你心里肯定嗤之以鼻,我也不觉怪异,只要你能坐下听我说完,我就非常感谢了。"
  "说这些就见外了,赶紧吃菜吧,多吃些肉。"牛二竟然眼角有些湿润,是同情他人还是为自己可怜?爱情到底何种滋味,是否如别人所说魂牵梦绕,还是像茄子所说的痛苦不堪呢?
   话题有些沉重,两人突然都不言语,或许都在思索,曾经亲密无间,思想毫无分歧的两人,现如今却话不投机,云泥之别呢?孰对孰错,或许就没有对错,个人过个人的生活,个人有个人的人生。
  吃完饭后,牛二抢着把单结了,看着茄子掏出皱巴巴的钱来,还是让他省下去上个通宵,在网络里叫着老婆,陪在身旁打怪吧。
  出了饭馆,天色向晚,半落的夕阳余热不减,脸色绯红的挂在半空,有些不舍,却摇摇欲坠。
  "等会又去上网?"牛二开口问。
  "额……今天没这个计划。"茄子有些深味的说着,牛二掂量着这句话,揣测着。
  "戒网了?还是改邪归正了,这不像你的作风。"牛二从其淫荡的眼神里窥出端倪,只是懒得说出。
  "今晚有正事要忙,所以。。。食色性也。"
  "畜生,记住夏天不适合播种,不要玩火。"牛二打着暗语,省的太过颜色,茄子一听便懂。
  "有雨衣。"说着茄子挥了挥手,消失在人群中。牛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心没处着落,像飘飞在空中的蒲公英,像漂浮在水上的浮萍,何时伊人,在那水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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