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阴谋诡计，下三路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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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提到，浙江已经是一块是非之地，很容易有去无回，这种情况下只有三种人愿意过去：

书呆子，看不清形势的人；
为保护百姓而慷慨赴死的人；
准备火中取栗，秀操作的人；

而前两种人很快就凑齐了，一个叫高翰文的书呆子提出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理念，被严党忽悠着去做了市长（巡抚），海瑞和王用汲被忽悠去做了县长（县令）。

我们这里再回顾一下前任改稻为桑第一负责人胡宗宪是下台过程的：

考虑大局，不敢激起民变，准备“温和”执行国策；
严世蕃急于求成，绕过胡宗宪责令郑泌昌、何茂才犯下毁堤淹田大案；
为控制灾祸，胡宗宪分洪，只淹了1.5个县，严党计划落空；
嘉靖知道国策执行不力，胡宗宪进京汇报；
胡宗宪一个人把锅背完了；

所以，胡宗宪下台的重要原因是严党在背后搞鬼，底层原因是改稻为桑在浙江落地的环境还不成熟，关键点在胡宗宪借不到粮食。所以高明的胡宗宪被“整下台”了。

而傀儡书呆子高翰文在胡宗宪协助押题的情况下没有撑过两集，就被沈一石设计仙人跳，至此两任国策负责人全部歇菜，浙江一时落入严党郑泌昌、何茂才之手，在这个时候谁能帮老百姓争一争呢？

缴械投降

高翰文被仙人跳后，改稻为桑的会议恢复进行了，这一次郑泌昌满脸肃穆，高翰文一蹶不振。什么是官场，出则排场，入则“气场”，一天之内，会场的气氛变了...

郑泌昌开始带节奏：事非经历不知难，高大人昨日参观织造局后，应该知道什么是“以改兼赈”了，大家再看看议案，没问题的话都签了吧。

见高翰文有心无力，面色惨白，郑泌昌继续带节奏：昨晚我与高大人做了深谈，官仓的粮只够三天了，淳安、建德两县灾情如火，改稻为桑事不宜迟。

高翰文缓缓抬起右手，尽力的控制着笔墨，微微颤抖的准备签字，却被王用汲叫住：高大人！诚如郑大人所言，灾情如火，但建德百姓若是把田卖了，租人田地，田主会不会按五五分账，老百姓会不会拿得比之前更少了？灾年百姓每天还能有三两五钱米，如果田主压榨，百姓就没有三两五钱米。大人，一天不到三两五钱米，你够吗？

孟子云，禹思天下有溺者，犹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犹己饥之也。大人手上这支笔系着几十万灾民之性命，己溺己饥，请大人慎重！

王用汲此话一出，震耳发聩，大堂之上官员谁都曾有一腔热血，而今一时哑然，郑泌昌必须最后表态：王知县所述确实实情，本官曾任浙江布政使，管着一省钱粮，不要说建德，整个浙江我都了如指掌。

一县有一县的实情，一省有一省的实情，可国库亏空，北边蒙古入侵，南边倭寇横行，朝廷要用兵，需要我们改稻为桑帮忙搞钱，这是朝廷最大实情！

一个小小的知县，拿一个县的小账来算国家大账，居然还以此要挟上司不在推行国策议案上签字，朝廷有规制，省里议事没有县令与会资格，叫两个知县下去！

说着书办，撤了王用汲与海瑞的板凳，两人都站了起来，似乎清流将要一败涂地了...

一往无前

见海瑞与王用汲站着不动，何茂才厉声呵斥：郑大人叫你们下去，听见没有？

海瑞：但不知叫我们下到哪里去？

何茂才：该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

海瑞：那我们就该去北京，去吏部，去督察院，然后去午门！

何茂才：你什么意思？

海瑞：我去问朝廷，到底叫我们来淳安、建德干什么来了？

何茂才：你要威胁整个浙江官场，还是威胁你的上司？

海瑞：一天之内，朝廷钦差高大人已经被威胁的不敢说话了，我一个知县能威胁谁？

何茂才暴怒：反了，来人，把这个海瑞押出去！

海瑞凯爹入体：谁敢！

海瑞一声吼，震得大堂回声四起：大明律例，凡吏部委任现任官，无有通敌失城贪污，巡抚只有参奏权，没有羁押权，郑大人，叫你的兵下去！

整个会场的人都万万没想到，大明朝的官场竟然有这样的亡命之徒！至此形势开始反转。

郑泌昌眼露凶光：不羁押你不是本官没有羁押之权，凭你咆哮公堂扰乱国策，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押往京城，但本官要你现在去淳安，立刻以改兼赈，施行国策。

赈灾粮只有三天了，三天后如果淳安没有推行国策，以致饿死百姓，或者激起民变，本官便请王命旗牌杀你！告诉你，前任杭州知府马宁远，淳安、建德知县就死在王命旗牌下！

海瑞目光电转：马宁远等人死有余辜，同样修河堤，其他县两百万固若金汤，淳安、建德三百万九处决堤。

郑大人管着一省钱粮，这个河堤怎么决的，卑职现在无法请教大人，到时候总有人会来请教大人。现在整个浙江不思抚恤灾民，还要雪上加霜，真饿死了百姓，激起了民变，朝廷追究起来，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王命旗牌可以杀我海瑞，但最终也饶不了元凶巨恶！

毁堤淹田事项再次被提起，郑泌昌何茂才脸都吓白了，一时间大堂上僵持不下，郑泌昌何茂才脸上透着肃杀！

叛国诬陷

正当僵持不下之际，一名官员进入通报昨天海瑞放走的淳安百姓齐大柱串通倭寇造反，现在已经被官府捉拿！

高翰文昨日才受威胁，海瑞今日就被卷入串联造反，浙江这官场水太深了，王用汲当场脸就白了，他担心海瑞百口莫辩。这时高翰文起身有气无力的为海瑞开脱，情急之下竟一时晕厥过去！郑泌昌见一时无解，便让海瑞先去淳安处理倭寇事件。

当夜，王用汲立即将当天情事详细记录，拆人送给谭纶，以免海瑞被诬陷。而就在这时巡抚衙门书办找上王用汲：

大人，小的是胡宗宪的人，胡大人特地吩咐小人协助两位大人：

淳安那个倭寇是何茂才他们放出去的；

高大人中了郑泌昌他们美人计；

说完，书办便消失在了王用汲视线，王用汲立刻再写了两封信，一封寄往海瑞处。

神仙打架，泥巴沾身

何茂才：好不容易搞定个高翰文，又来个不怕死的海瑞，不知道严世蕃他们送这些人来干嘛的，不然全部给他们免职了？

郑泌昌深吸一口气：宫里来信了，现在田能不能买，改稻为桑能不能施行，我也不知道了？

何茂才见郑泌昌十分消沉，知道又有事来了，翻看了信件，开始为难：海瑞和王用汲是裕王给吏部推荐的，这可难办了！

郑泌昌：很明显了，高翰文是严世蕃派过来盯着我们的，海瑞王用汲是裕王派过来盯着我们的，这些人我们明面上一个都惹不起。这说明朝廷已经乱了，他们神仙打架，我们浙江遭殃，如果能把我这个巡抚免了就好了...

还是胡宗宪高明啊，他早看出来改稻为桑是步死棋，这才用了苦肉计，不惜得罪严嵩，为的就是金蝉脱壳！

朝廷落了亏空，担子都落到严党身上，补了亏空严嵩、严世蕃就还能干几年，补不了亏空，皇上就会一脚踹了他们！现在裕王和他背后的清流就想着法要浙江改稻为桑搞不成，为的就是扳倒严党。到时候最早遭殃的一定是你我！

何茂才：那为什么严世蕃还派高翰文过来，他们往死里搞，把他搞成啊！

郑泌昌：我原来也这样想，只要改稻为桑搞成了，给国库添了银子，一俊遮百丑，上面的过了关，我们也就过了关。但由于清流的压力、胡宗宪的搅和，严世蕃乱了阵脚，又要我们干剜肉补疮的事，还要派个郎中在边上看着，亏空要补，面子还不能太难看，说白了就是要我们多出血！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事已至此，能当婊子我也认了，现在就怕连婊子也当不了，我们不分钱，宫里的，朝里的，那些人要不要分钱？老何你我注定要坐囚车被押送进京啊！

何茂才满脸通红：那就都不要活了，把水搅浑，到时候想动我们，也要他们连着骨头带着筋！我们设计海瑞他们通倭，逼着他们必须照我们的意思办，都别想好过！

我们先设计淳安不肯卖田的百姓通倭，然后让海瑞过去杀人，海瑞如果杀了不肯卖田的人就是百姓的死敌，到时候就必须卖田；海瑞如果不杀，就诬陷他也有通倭的嫌疑，我们就可以办他，给他泼脏水！

海瑞断案

刚到淳安，齐大柱等百姓和倭寇被捆绑在一起，于午时三刻斩首示众，面对郑泌昌何茂才设计的死局，周围民众大户冤枉，海瑞目光冷漠。

接近午时，天青如洗，无数双眼镜盯着海瑞，等待事件发展，等待着午时三刻。而海瑞只是端坐大堂，似乎并不准备去监斩台。

师爷、两个千户都在催促，准备强制“请”海瑞去监斩，而海瑞并不着急。师爷与两个千户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遭遇什么。

海瑞：拿案卷给我看！

师爷：什么？

海瑞：我要看案卷！

何茂才做事急躁，而且时间有限，下面人更是一批水过一批，到执行层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师爷窘迫道：没，没有案卷...

海瑞大怒：没案卷，就叫我签字杀人？

师爷为难的望着两个千户，千户道：海知县，杀人是省里定下来的，并没有说还要审阅案卷。

不能说这个师爷和千户是猪队友，他们使用简单暴力模式太久，根本不会慢思考。

师爷非要抖机灵：据《大明律》，凡有通倭情事，就地处决，因此来不及立案卷。

海瑞：人犯是何时何地抓住的？

千户不明所以：昨天天亮前，在淳安县城外三十里处，怎么了？海知县这些也要管吗？

海瑞突然加重语气：这正是我要管的！人犯天亮前抓获，昨天案件详情就被送到了巡抚衙门大堂，淳安到杭州两百余里，你们是飞过去的吗？

还公然给我说《大明律》，上面哪条写着通倭情事不需要案卷的？不立案卷，不问口供，人犯在抓之前就往上司衙门禀报，你们要干什么？

师爷与两个千户默认已对，哑口无言，海瑞继续补刀：此案有天大漏洞，我写两封信，一封上报巡抚衙门，一封送往总督衙门，需要共同审理！

两个千户虽是武夫，却也知道事关重大：省里打了招呼，我们来就是杀人的，我们只知杀人，不问其他。

海瑞微微一笑：说得好，杀错了人，是你顶罪还是你的上司顶罪？

千户：省里定的，当然是郑大人还有何大人担担子，要顶罪也轮不到我！

海瑞：好啊，那你拿两位大人亲笔指令给我！

两个千户一时语塞，海瑞接着补刀：告诉你们，这个案子说小，在淳安就可以了解；说大几个衙门都脱不了干系，你们只是奉命办事，现在既然没有上司亲笔指令，我现在是淳安知县，按《大明律》一切照我说的做。

我不同意，谁敢杀人，朝廷追究起来，上面没有任何人帮你们顶罪。还有，一众人犯若是少了一人，我便拉着你们一同顶罪。

自古凶怕狠，狠怕不要命，海瑞还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不要命，几次来往间将师爷与千户的身家性命与案件绑定，师爷千户被连续拿捏

海瑞持续输出：师爷！赈灾的粮还能发几天？

师爷没想到马上又追问到自己身上，仓促答道：还能发一天？

海瑞：哦？你做了什么准备？

师爷一脸懵逼：我能做什么准备？

海瑞：那你后天准备杀头吧？

前任县令刚死没多久，师爷一下面如死灰：海大人，你这话不对吧，赈灾的粮一直是省里拨的，凭什么杀我的头？

海瑞：知县空缺，师爷主事，饿死灾民，激起民变，不杀你杀谁？

师爷：省里说，明天有大户来买田...

海瑞：如果明天粮食没运到，是杀你还是杀省里的人，何况现在出了冤狱，在案子明白前，不能强行买卖田地，总之，明天没有赈灾粮，激起民变，第一个拿你问罪。

师爷急了：海大人，这么大的事，我担不起啊！

海瑞，我是知县，之后的事情我担，之前的事情必须你负责，你现在以衙门的名义去跟淳安大户借粮，只要借足三天就没你事。

师爷：我不一定借的到啊！

海瑞：借不到，你就赶快带家人逃命去吧！

师爷一脸苦相，边说边赶紧退出衙门，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但，赈灾的粮该怎么处理，通倭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两大难题依旧在海瑞面前！

胡宗宪借粮

宫里，严嵩徐阶这对严党、清流老对头，也早已满头青丝，严嵩望着徐阶。

严嵩坦度恳切：徐阁老，为了皇上，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这一次浙江的改稻为桑一定要推行，一定要推行好。严世蕃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我这边只有靠胡宗宪去维持，你这边要靠赵贞吉去维持。为了不把浙江的百姓逼反了，你要给赵贞吉说，一定要给胡宗宪借粮！

徐阶慷慨激昂：阁老放心，关乎我大明百姓，我今天就给赵贞吉写信！

严世蕃伸过手握住徐阶：我都八十了，内阁首辅这个位置，严世蕃坐不住，只有你能坐...

另一边，胡宗宪病入膏肓，依旧支撑着身体：赵贞吉不愿意借粮？

谭纶：面子上过不去，两天才给我们凑了不到十船...

胡宗宪，再过几天没有粮，海瑞想扛也扛不住，我要见赵贞吉。

赵贞吉目光里有歉意，也有圆滑：你好好看病，借粮的事情我们慢慢谈嘛。

赵贞吉叹了口气：胡大人，你我是老朋友了，我不瞒你，粮食我有，却不能借给浙江，不是我不借给你，是朝局不容我借给你，你好不容易躲了出来，何苦又把自己赔进去？

朝廷有人给我打了招呼，叫我不要借粮给你。

胡宗宪：是严世蕃他们还是徐阶他们？

赵贞吉沉吟片刻：两边的人都不希望我借粮给你。既来之则安之，你不如留在这里养病。

胡宗宪：那浙江呢，就让他乱下去？

赵贞吉：事情已经洞若观火了，浙江不死人，这件事情便完不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逝者如斯，死一万人是个数字，死十万人百万人也是个数字，你和我挡不住！

胡宗宪仍不放弃：我还是浙直总督，以浙江的身份是向你借，以总督的身份是从你这里调，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赵贞吉态度也开始强硬：胡大人，你虽然管着两省，但没有内阁指令，我没义务给浙江调粮！

胡宗宪：调军粮呢？

赵贞吉：要打仗？要是军粮，我当然得调，但要得也太多了吧...

胡宗宪有些激奋：以调军粮的名义多给我调些粮，救灾民也是稳定后方，没你的责任，你怕什么？

赵贞吉叹了口气：好吧，我尽量去办！改稻为桑的事情，你能躲就躲吧。

摊牌了

另一方面，郑泌昌、何茂才狗急跳墙，准备拉宫里下水，让沈一石打着织造局的名义去淳安买粮！

这相当于皇帝要来买自己子民的田地，自己出钱买自己的田地，其实就是往宫里抹黑，而沈一石是织造局的人，郑泌昌、何茂才企图游离在外。

沈一石望着粮草上挂着织造局的灯笼，自从与高翰文聊了后，他早就预见了什么，也许是时候了。

于是，向来布衣布鞋的沈一石，今天穿着尤其华丽，登上了前往淳安买田的粮船！

于是接下来有几件事情要发生：

沈一石去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淳安买田；
郑泌昌、何茂才害怕自己伪造的通倭事件暴露，准备杀海瑞等人灭口；
内忧招外患，胡宗宪戚继光提前部署防止倭寇入侵；
浙江准备往宫里泼脏水之事被嘉靖知道，责令严嵩去问严世蕃怎么回事，并派锦衣卫去到浙江调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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