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期待 | 简介

Sweet Anticipation: Music and the Psychology of Expectation

David Huron

世界提供了无穷无尽的可能会让我们感到惊讶、高兴、恐惧或厌烦的事件。这些情绪提供了定义我们个人生活的亲密体验。有时，情绪是压倒性的——比如当我们经历巨大的快乐或巨大的痛苦时。更多的时候，情绪会增加微妙的细微差别，使我们对世界的感知更加丰富多彩。情绪增加了存在的深度；它们赋予生命以意义和价值。

情绪是如何产生的？它们有什么作用？是什么原因使我们体验到独特的情感？这些问题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刺激着哲学家们。最近，这些问题又激发了心理学家和认知科学家的好奇心。但这些问题也吸引了情感 "实践者 "的注意。剧作家、小说家、诗人、电影导演、音乐家、舞蹈家、喜剧演员和戏剧魔术师都对区分快乐和无聊的因素有专业兴趣。治疗师、游戏设计师、狂欢节经营者和交通工程师都有充分的理由试图了解是什么导致人们感到惊讶或恐惧。甚至广告商和政治家也有实际的动机去了解事件的变化如何塑造人类的情感体验。

表演艺术在理解情感动态的尝试中占有重要地位，这并不是巧合。数百年来，诗人、演员、喜剧演员和音乐家们已经发展出一种关于某些情绪如何产生的民间心理学。在众多艺术中，音乐也许面临着最艰巨的挑战。诗人或剧作家可以通过叙述一个可识别的悲伤故事来唤起悲伤，而音乐家则必须通过抽象的非代表性的声音来创造悲伤。当喜剧演员可能通过模仿、文字游戏或荒诞的故事来唤起笑声时，音乐家必须找到更抽象的模仿和荒诞的形式。魔术师通过超越物理定律来唤起人们的敬畏，而创造音乐的敬畏则没有类似的秘诀存在。尽管困难重重，音乐家们已经充分展示了唤起深刻的悲伤、扭曲的荒谬和深刻的敬畏的精湛技巧。

在每一种艺术中，实践的准则、启发式的经验法则和推测性的理论都在老师和学生之间世代相传。这些民间心理学的基础是直觉和久经考验的技术的结合。在音乐方面，作曲家吸收了一些陈词滥调——在电影配乐中最容易观察到的有用的手段。训练有素的音乐家会很容易认识到一些司空见惯的例子：悲剧可以通过使用主要的小和弦来唤起，在低音区演奏丰富的音符。悬念可以通过使用带有快速颤音的减七和弦来唤起。惊喜可以通过在弱拍上引入一个响亮的半音阶和弦来唤起。

对许多有思想的音乐家来说，这些陈词滥调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技巧能起作用？” 对于这个问题，民族音乐学家可能会补充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它们对不熟悉西方音乐的听众往往不起作用？” **而一个有经验的电影作曲家可能会坚持加上第三个问题：“为什么它们有时会失效，甚至对那些熟悉西方音乐的人来说？” **在解决这些问题时，直觉和民俗心理学提供了重要的出发点。但如果我们想深入探究这些问题，我们最终必须接受一种更系统的方法。在对音乐和情感进行理论研究时，我们不可避免地必须超越民间心理学而进入心理学本身。

许多艺术都是通过对普通情感表现的某种风格化的描述或表现来达到特定的情感效果。哑剧夸张了人类的身体语言和面部表情。漫画家将这些相同的表情提炼成几笔暗示性的笔触。即使当一个舞蹈家以严格的正式表演为目标，她的身体动作仍然倾向于暗示自然的手势或社会定义的表情。音乐也涉及对一些自然情感表达的模仿。 但美学哲学家和音乐评论家早就注意到，音乐并不像绘画或雕塑那样是一种 "表现性 "艺术。当音乐表现自然世界的能力似乎如此受限时，它是如何在唤起情感方面如此成功的？

20世纪50年代，著名的音乐学家伦纳德-迈耶（Leonard Meyer）提请人们注意期望在听众的音乐体验中的重要性。梅耶的开创性著作《音乐的情感和意义》认为，音乐的主要情感内容是通过作曲家对期望的编排而产生的。迈耶指出，作曲家有时会挫败我们的期望，有时会推迟预期的结果，有时会简单地给予我们所期望的。迈耶认为，尽管音乐确实包含表现性元素，但音乐情感力量的主要来源在于期望的领域。

作为一项音乐理论工作，梅耶的方法在频繁呼吁心理学解释方面具有开拓性。尽管梅耶对心理学感兴趣，但是，《音乐中的情感和意义》是在几乎没有相关的心理学研究可以借鉴的情况下写成的。在这几十年间，积累了大量的实验和理论知识。这项研究提供了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审视迈耶的主题，并根据当代研究结果重新进行讨论。本书的主要目的是填补细节，描述一个全面的期望理论——我称之为 "ITPRA "理论。

当然，期望不只是音乐的范畴；期望是精神生活的一个持续部分。一个厨师期望肉汤有某种味道。一个行人期望交通在绿灯亮起的时候能够移动。扑克牌手期望对手会虚张声势。一个孕妇期待着分娩。甚至在你读这本书的时候，你对一个书面文本应该如何展开有许多无意识的期待。如果我的文章突然改变主题，或者散文突然换成一种外语，你可能会感到沮丧。这些变化也不需要是戏剧性的，以便产生效果。如果一个句子过早地简单地结束，就会出现一些惊奇的因素。

任何关于音乐期待的理论都必然以期待的一般理论为前提。ITPRA理论就是要提供这样一个一般理论。该理论范围宏大，旨在解释与期望有关的所有主要心理现象。特别是，ITPRA理论致力于解释许多与情感有关的期望元素。该理论试图解释预期如何唤起各种感觉状态，以及为什么这些被唤起的感觉可能在生物学上是有用的。

期待的故事与生物学和文化都交织在一起。期待是一种生物适应，具有专门的生理结构和悠久的进化血统。同时，文化提供了卓越的环境，许多期望是在这种环境中获得和应用的。在音乐方面尤其如此，预测未来声音的背景是由文化规范主导的。在试图理解期望时，必须认真对待生物学和文化。因此，我的文章将自由地蜿蜒穿过诸如生理和进化心理学、学习、文化熏陶、风格和音乐史等主题。

从进化的角度来看，对未来事件形成准确预期的能力赋予了重要的生物学优势。那些能够预测未来的人，能更好地准备好利用机会，避开危险。在过去5亿年左右的时间里，自然选择有利于帮助生物体预测未来事件的知觉和认知系统的发展。像其他动物一样，人类配备了各种心理能力，帮助我们形成对可能发生的事情的预期。准确的预期是适应性的心理功能，使生物体能够为适当的行动和感知做准备。

但是，那些经常因预期而产生的情感 "感觉 "呢？是什么让预期或惊喜具有独特的现象特征？情感的故事与行为动机的心理学交织在一起。**情绪是动机的放大剂。情绪鼓励生物体去追求通常是适应性的行为，并避免通常是不适应性的行为。**在这方面，由期望引起的情绪在功能上与其他情绪没有区别。正如我们将看到的，伴随着期望的情绪是为了加强准确的预测，促进适当的事件准备，并增加未来积极结果的可能性。我们将发现，音乐创作挖掘了这些原始功能，产生了大量引人注目的情感体验。通过这种方式，音乐家能够创造一些愉悦的情绪体验，包括惊讶、敬畏、“寒意”、舒适，甚至是笑声。
期待的生物学目的是让有机体为未来做好准备。一个有用的开始是考虑，一般来说，准备意味着什么。

当你打开一盏灯时，电能从一个遥远的发电站沿着错综复杂的电线路径流动。这发生的速度令人印象深刻。电能几乎以光速流动，这意味着你所消耗的电力是在不到千分之一秒之前产生的。电站没有时间为你的需求 “做准备”。涡轮发电机必须已经在生产电力公司认为你（和其他客户）可能需要的电力。任何没有被当前客户使用的发电量都是简单的浪费：燃料被毫无理由地燃烧。显然，电力公司有强烈的动机去准确地预测在任何特定时间内应该生产多少电力。

所有的生物体都要消耗能量——维持新陈代谢、移动肌肉和激发神经系统的力量。这种能量是昂贵的。它必须从动物消耗的食物中产生，而收集食物是困难的、耗时的，而且往往是危险的。就像电网一样，生物体所需的电力量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所以对动物来说，重要的是通过将产生的能量与动物所需的能量相匹配来避免浪费。

商业电力生产商雇佣了一些统计学家团队，他们唯一的工作就是试图预测电力需求。他们估计周六早上人们会在什么时候起床，有多少人可能会在电视上观看大型比赛，以及外部温度是否会吸引客户打开他们的空调。公用事业公司使用的预测模型是人类聪明才智的精心设计和令人印象深刻的壮举。但是，就像许多其他的人类创造物一样，这些预测模型的复杂性和效率与自然界的成就相比显得有些苍白。

生物体一直在努力保存能量。当不需要行动或思考时，身体（包括大脑）就会向低度兴奋状态漂移。在一个静态的没有挑战的环境中，头脑会变得无聊，身体会变得软弱。我们对这些环境的反应是调用自然界万能的能量保存策略——睡眠。当然，有时世界上的事件确实需要采取一些适当的行动，因此必须唤醒身体和头脑以做准备。就像一台被关闭的机器，我们需要一定的时间来 “开机”。

当你不经意间听到狗叫声时，你的心跳会加快，流向你肌肉的血液量会增加。同时，一种重要的荷尔蒙，去甲肾上腺素，将在你的大脑中释放，使你更加警觉和专心。在真正危险的情况下，这种反应虽然迅速，但可能被证明是太慢了。就像电力 "断电 "一样，身体的需求可能瞬间超过资源的供应。许多动物在对危险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就成了另一种动物的晚餐。如果一个人能够事先知道增加动力输出，并更密切地关注。如果一个人能够预见到危险，可能会召集一个更有效的反应。

古往今来，大脑已经进化出一些预测未来的机制。这些机制的生物学目的是使身体和心灵为未来的事件做好准备，同时将代谢资源的消耗降到最低。从生理学角度来看，有两个相互关联的系统影响代谢消耗：唤醒和注意。唤醒系统控制心率、呼吸、出汗和许多其他与运动有关的功能。注意力系统则更为微妙。注意力刺激大脑更多地参与到世界中。我们的视线变得集中，而不是什么都不看。我们不是调出对话，而是密切关注正在说的内容。我们不再做白日梦，而是立足于此，立足于现在。所有这些都需要能量。
唤醒和注意力水平会根据环境的实际和预期需求而波动。当我们想到唤醒和注意对环境的反应时，有一种倾向是认为它们首先是在增加。然而，唤醒和注意系统也可以减少或抑制反应性。无聊和困倦的经历与兴奋和激动的经历一样，都是新陈代谢微调的表现。

我们也可能倾向于认为唤醒和注意是处理生活中不确定因素的必然系统。但是，即使我们准确无误地知道我们生活中的所有未来事件，我们仍然需要预期的心理和身体变化来使我们的思想和身体适应即将发生的事件。例如，假设我知道在上午9点18分，我将在路上遇到一个障碍物，需要我驾驶自行车绕过它。这种神一样的预知并不能免除我在指定时间内关注该物体并做出适当的运动动作。我也不能在需要之前执行任何所需的精神或肉体动作。因此，对未来的完美了解不会改变注意力和唤醒水平必须根据当下而波动的事实。

当然，这种对未来的完美了解并不存在；我们确实生活在一个未来不确定的世界中，这种不确定性确实使我们更难产生最佳的唤醒和注意力。我们如何为一个有无数可能性的未来做准备？有时这种不确定性并不重要。有一些情况下，准确的结果是非常不确定的，但所有的潜在结果都需要相同类型的心理和身体准备。在赌场里，轮盘赌台不知道哪个数字会出现在轮盘上，但赌台接下来的行动是非常有经验的：从输掉的赌注中收集筹码，奖励任何成功的赌注。虽然赌台管理员的行动显然是由轮盘上的结果引导的，但赌台管理员的反应几乎不取决于具体的结果–与赌徒的反应不同!

然而，这类情况并不常见。更常见的是，不同的结果将需要不同的最佳反应。身体通常面临着一个窘境：在几种可能的结果中，我们应该为哪一种做准备？在为这些结果准备身体和心灵时，我们的本能是令人沮丧的悲观主义。就像一个怨天尤人的反对者，自然倾向于假设最坏的情况。例如，考虑一下关门的情况。尽管我们可能看到门即将被关上，但很难抑制即将发生的惊吓或防御反射。我们知道这扇门对我们不构成危险，但关门的声音还是激起了强大的身体反应。尽管我们很恼火，但大自然最清楚：对一千次错误的警报作出反应总比错过一次真正的危险情况要好。

正如我们将在后面看到的，大自然的过度反应倾向为音乐家提供了一个黄金机会。作曲家可以利用可以想象到的最无害的刺激，设计出能够激起强烈情感的段落。每个音乐爱好者都知道，简单的声音序列具有塑造情感的巨大潜力。正如我们将看到的，正是自然界的膝跳悲观主义为音乐的大部分情感力量提供了动力——包括快乐和欣喜的感觉。

期待的对象是一个时间上的事件。不确定性不仅伴随着将会发生什么，也伴随着它将在何时发生。有时时间是确定的，但不确定是什么。有时 "什么 "是已知的，但不知道何时发生。稍后，我们将看到音乐如何操纵这两种不确定性，以及不同的 “什么”/"何时 "组合如何产生不同的情绪反应。

除了 "什么 "和 “什么时候”，大脑还预测 "哪里 "和 “为什么”，但这些都是更专门的操作。对于声音刺激，哪里的预期与声音定位的生理学上的古老结构有关。音乐家有时会操纵声音的位置（如Giovanni Gabrieli的反调作品或Karlheinz Stockhausen的电声作品），但他们很少操纵听众对位置的期望。为什么期望与有意识的思考相关的生理上的最新结构有关。与预测的 "什么 "和 "什么时候 "相比，听觉期望的 "哪里 "和 "为什么 "在音乐组织和经验中发挥的作用很小。但它们为未来有进取心的作曲家提供了机会。

期望的情感后果

正如我所指出的，预测未来事件的能力对生存很重要。心灵是为期望而 "接线 "的。神经科学家们已经确定了几个似乎对预测和预期至关重要的大脑结构。这些结构包括黑质、腹股沟区、前扣带皮层和外侧前额叶皮层区。大多数人都会把这种生物学事实视为无趣的细节。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更有说服力的细节与主观体验有关。从现象学的角度来看，期望的最有趣的属性是可以被唤起的感觉。未来发生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所以未来如何展开对我们的感觉有直接影响也就不奇怪了。

究竟为什么期望能唤起各种感觉状态？我提出，期望所唤起的情绪涉及五个功能不同的生理系统：想象、紧张、预测、反应和评价。这些系统中的每一个都能独立唤起反应。这些反应涉及生理和心理上的变化。其中一些变化是自律性的，可能涉及到注意力、唤醒和运动的变化。其他的涉及明显的心理变化，如反刍和有意识的评价。

结果很重要，所以**诱发的情绪分为积极和消极两种。也就是说，感觉状态是有价值的。积极的情感奖励被认为是适应性的状态，而消极的情感则惩罚我们被认为是不适应的状态。这里的 "认为 "这个词很重要。积极的感觉不是由客观上适应的结果引起的，而是由自然选择形成的大脑认为是适应的结果引起的。有时，被唤起的情绪是错误的。**例如，当一只家庭宠物被带到兽医那里时，可能会经历严重的痛苦——尽管事实上医疗照顾客观上增加了动物的福祉。就像那只家庭宠物一样，我们可以感觉到我们的世界正在崩溃，即使有好事发生在我们身上。五个反应系统中的每一个都对什么是好的或坏的做出不同的假设。因此，这五个系统中的每一个都能唤起不同的情绪。

这五个反应系统可以分为两个时期或时代：前结果反应（发生在预期/非预期事件之前的感觉）和后结果反应（发生在预期/非预期事件之后的感觉）。我们的讨论从两种类型的前结果反应开始：想象力和紧张系统的反应。

1 想象反应

有些结果是不确定的，也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天气就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子。它可能会下雨，也可能不会，但你无力影响这两种结果。然而，其他的结果可能在我们的控制之内。如果下雨，你可能会被淋湿；但如果你带着一把伞，你可以减少这种结果的概率。简而言之，人们无法控制 “下雨”，但我们有时可以控制 “被淋湿”。

在动物进化的某个阶段，预测未来各个方面的能力导致了其他心理机制的出现，这些机制试图确保特定的未来结果比其他结果更有可能发生。一旦动物能够预测某些事件是可能发生的，如果一个人的行为能够增加有利结果的可能性，就会有很多收获。

想象一个结果使我们能够感受到一些替代性的快乐（或不快）——仿佛这个结果已经发生。你可能会选择加班，因为你可以想象到不得不告诉你的老板一个项目仍未完成的尴尬。你可能通过想象与亲人团聚的快乐来决定进行一次艰难的旅行。这种想象反应是行为动机的主要机制之一。通过简单的白日梦行为，有可能使未来的结果在情感上变得可感。反过来，这些感觉会促使行为的改变，从而增加未来有利结果的可能性。

安东尼奥-达马西奥（Antonio Damasio）报告了这种想象反应的神经学证据，他描述了一种临床状况，即病人无法预知与未来可能的结果相关的感受。在一个著名的案例中，达马西奥描述了一个病人（“埃利奥特”），他能够在一个结果发生后感受到消极或积极的情绪，但却无法 "预览 "在消极结果即将发生时的感受。尽管埃利奥特在理智上意识到负面结果是可能的，但他未能采取措施避免负面结果，因为在结果发生之前，未来的负面感受是无法感觉到的，而且似乎并不重要。达马西奥的临床观察表明，我们并不是简单地思考未来的结果；在想象这些结果时，我们通常也能感受到相关情绪的弱化版本。我们不是简单地思考未来的可能性；我们感觉到未来的可能性。

想象反应为延迟满足提供了生物学基础。通过想象产生的感觉帮助个人放弃眼前的快乐，以便以后获得更大的快乐。如果没有这种想象性的情感能力，我们的生活将完全被琐碎的兴奋所支配。不时有流行的心理学家和自封的精神顾问主张人们专注于生活在此时此地，放下对未来的担忧。达马西奥的病人正是达到了这样一种状态。对这些人来说，未来是一个灰色的抽象概念，与生活的事务无关。结果是，他们失去了朋友，破产了，在生活中，由于他们无法提前计划，现在的快乐变得越来越难实现。暂停并闻一闻玫瑰花的香味–回味当下的快乐是很重要的。但是，采取想象力的步骤来种植和培育这些玫瑰也是至关重要的。

如果我们把积极和消极的感觉看作是复杂景观中的山丘和山谷，想象力的反应可以帮助我们避免在最近的山顶上受困。想象力让我们看到更高的山峰，只要我们愿意先下到一个或多个山谷中，就有可能体验到。但是，正是想象性的情绪促使我们进行艰难的旅行，以达到那些更高的山峰。

2 紧张反应

第二种形式的预结果情绪反应起源于对一个预期事件的心理和身体准备。在一个聚会上，一个朋友走近你，一只手拿着一个气球，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准备好的尖针。你的朋友脸上的笑容表明，气球不可能长时间保持充气状态。你眯起眼睛，把手指放在耳朵里，然后把脸转过去。

对一个预期事件的准备通常包括运动准备（唤醒）和知觉准备（注意）。目标是使唤醒和注意与预期的结果相匹配，并使适当的唤醒和注意水平同步，以便在事件发生时及时达到。通常情况下，事件需要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唤醒度。心率和血压通常会增加，呼吸会变得更深更快，出汗会增加，肌肉的反应会加快。此外，瞳孔可能会放大，眼睛可能会聚焦，头部可能会朝向（或远离）预期的刺激物，并且分散的想法会被清除。这些（和其他）变化有助于我们更迅速地做出反应和更准确地感知。

如果我们想最大限度地保存能量，那么我们应该等到最后可能的时刻才增加注意力或唤醒。如果只需要一两秒钟就能达到最佳唤醒状态，那么我们就不应该在结果出现之前的一两秒钟才开始提高唤醒状态。然而，这个简单的理想被不确定性所迷惑–对会发生什么的不确定性，以及对何时发生的不确定性。当我们对结果的时间不确定时，我们必须在事件可能发生的最早预期时刻之前提高唤醒或注意水平。如果实际事件被推迟了，那么我们可能不得不在继续等待事件发生的过程中维持这种高度的唤醒或注意一段时间。
我曾经看到一对夫妇从他们的二楼公寓搬出来。由于厌倦了在楼梯上跑来跑去，他们只好从公寓阳台上扔下一捆捆的衣服。她会把袋子扔到栏杆上，而她的伴侣则试图在袋子落地前接住它们，导致塑料袋破裂。不幸的是，这种物理安排使他们两个人无法进行眼神交流。因此，她的搭档站在地上，双臂一直伸着，不知道下一个袋子何时会从天而降。我记得这件事，因为那个人看起来很傻，就像劳雷尔和哈代电影中的人物。有一次，我看到那个女人已经回到公寓里去拿更多的袋子，但是那个男人仍然紧紧地盯着上面，伸出双臂，在期待中来回摇晃。他浪费了大量的精力，因为预期事件的时间是如此不确定。

除了时间上的不确定性之外，我们可能很难调整唤醒或注意的程度。当结果的确切性质不确定时，可能很难使唤醒和注意水平与最终结果精确匹配。最安全的策略是为任何需要最高唤醒和/或注意水平的结果做准备。在一场棒球比赛中，一个长者可以清楚地看到投手的绞杀和击球者是否挥棒。对结果的时机没有什么疑问。不确定性主要在于 “什么”：击球手会不会击球？如果是这样，球是否会被打进长老的比赛区域？打击者将任何特定的球打到长者附近的实际概率是比较低的。然而，长者最好的准备是假设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打到外野手的区域。不幸的是，这种警惕性是有代价的。每一次投球，唤醒和注意力都会达到顶峰，然后消退（假设不需要任何行动）。保持高水平的唤醒和注意力将使球员消耗大量的能量。在一场重要的冠军赛中，一个fi长老很可能在比赛结束时已经筋疲力尽，即使该球员从来没有出过场。在那个接住衣服袋的人的例子中，不确定性主要与时间有关，而不是与什么有关：一袋衣服肯定会从天而降，但时间是不确定的。

在棒球手的案例中，不确定性主要与什么有关，而不是与时间有关：球只有在投手投出后才能被击中。但每一球的结果是不确定的。

最不确定的情况是那些时间和内容都不确定的情况。例如，一名正在站岗的士兵可能有理由担心可能发生的袭击。虽然轮班时可能会平安无事，但对可能发生的攻击的预期所引起的高度关注和唤醒，可能会产生严重的精神和身体疲惫。

事实证明，高唤醒的生理变化特征也是与压力相关的变化。并非所有的高唤醒都是有压力的：积极评价的情绪，如快乐和兴高采烈，会唤起高唤醒，而没有什么压力。但是预测负面事件肯定是有压力的。在危险的情况下，生物体的反应是三种典型的行为之一：战斗、逃亡或冻结。最大的压力往往发生在高唤醒与低运动同时发生的时候。因此，冻结反应会产生最大的压力。打架和逃跑是积极的反应，而冻结反应往往是无助的症状。这被认为是压力对健康的影响最严重的原因，因为这些人无法做任何事情来缓解他们的压力状况。当预测到未来的一些事件时，我们的生理状态往往类似于冻结反应的状态。我们可能会经历心率升高和出汗，但没有任何运动。恐惧 "这个词捕捉到了伴随着预期未来坏结果的压力感。相比之下，对积极事物的预期会唤起一种类似 "振奋 "的感觉。但即使是对积极事物的预期也有一些伴随的压力。在结果发生前的阶段，没有什么是确定的，因此我们的振奋状态很可能夹杂着对预期的积极结果可能不会实际发生的担忧。
由于压力通常伴随着预期性兴奋的上升，我选择了 "紧张 "这个词来描述这类结果前的反应。棒球手长者和抓衣服袋的人都在经历着对未来结果的预期的不同生理状态。
与想象力反应不同的是，紧张反应与预期的结果时刻之前的那段时间有关。当唤醒和注意水平向预期结果的最佳水平移动时，生理变化本身就会唤起特有的感觉状态。伴随紧张反应的感觉是假象。被唤起的感觉状态本身没有特别的功能，而只是伴随着对预期结果的准备的生理变化的后果。

大约一个世纪前，威廉-詹姆斯和卡尔-兰格提出了某些情绪的 "人工制品 "状态，这一点很有名。在一个经常被引用的段落中，詹姆斯认为，恐惧是由颤抖的行为引起的，悲伤是由哭泣的行为引起的，等等。这种 "詹姆斯-兰格 "的情绪理论有一段曲折的历史。一些重要的研究支持这一理论。其中一个例子是弗里茨-施特拉克和他的同事进行的一个简单的实验，要求参与者用嘴叼住一支铅笔。10 在一种情况下，参与者用牙齿叼住铅笔，不让嘴唇接触铅笔。在一个条件下，参与者用牙齿握住铅笔，而不让嘴唇接触铅笔。在一个相反的条件下，参与者只用嘴唇握住铅笔。施特拉克表明，参与者握住铅笔的方式对他们的感觉有直接影响。用牙齿夹住铅笔比用嘴唇夹住铅笔会让你感觉更快乐。这种差异可以追溯到颧骨肌肉的弯曲：用牙齿夹住铅笔会产生与微笑非常相似的东西。这不仅仅是你高兴时的微笑-你可以因为你的微笑而感到高兴。

尽管有斯特拉克和其他人的研究，也有与詹姆斯-兰格理论完全不一致的研究。可能的情况是，詹姆斯和兰格所描述的那种生理上诱发的情绪只限于少数几种特殊情况。我建议，紧张反应是詹姆斯-兰格理论成立的情况之一。在预期接球的情况下简单地弯曲肌肉就会改变一个人的感觉状态。被唤起的感觉将取决于哪些肌肉被弯曲。弯曲腹部肌肉与眯着眼睛、微笑或紧握方向盘相比，往往会引起不同的影响。

有几个因素影响紧张反应的特点和程度。这些因素包括不确定性的程度、可能的结果的重要性、最好和最坏的合理结果之间的大小差异，以及在结果实现之前的估计时间量。有时，结果是完全确定的，没有什么后果。这些情况不会引起紧张。在其他情况下，我们可能对会发生什么没有什么概念。如果一个或多个可能的结果涉及高风险（非常好或非常坏的事情），那么随着结果公布的时刻临近，我们将倾向于更加警惕和兴奋。
一般来说，生物体应该尽量避免高度不确定性的情况。高不确定性需要唤醒和警觉，这两者都会产生能量成本。因此，对于一个生物体来说，将高度紧张的反应体验为不愉快是适应性的。也就是说，即使只有积极的结果是可能的，高不确定性也会导致一定程度的令人不快的压力。

3 预测反应

一旦某些事件发生，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错综复杂的生理和心理变化。区分三种结果后的反应是有用的。

如你所想，生物体对预期事件的反应比对意外事件的反应好。准确的预测有助于生物体准备利用机会和避开危险。当一个刺激被预期时，适当的运动反应会更快、更准确地启动。此外，当一个刺激是可预测的时候，它被更准确地感知到。

由于准确的预测对生物体有真正的好处，因此，心理上的奖赏和惩罚完全是根据预期的准确性而产生的，这是合理的。例如，在一场暴风雪之后，我可能会预测我将在人行道上滑倒。如果我真的摔倒了，结果会让人感到不愉快，但这种经历会因为正确预测了这种糟糕的结果而掺杂着某种满足感。这种与预期有关的情绪可能被称为 “导入预测反应”。当刺激物是预期的，情绪反应是积极的价值；当刺激物是意外的，情绪反应是消极的价值。

支持预测反应的心理学证据可以在乔治-曼德勒的经典作品中找到。随后大量的实验研究肯定了这种反应的重要性。 事实上，这种反应在现有的关于预期的文献中被认为是非常重要的，它通常被称为主要情感。对预期结果的确认通常会引起积极的情绪反应，即使预期结果是坏的。就像大脑知道不要射杀信使一样：即使消息不好，准确的预期也会被重视（并得到奖励）。我们将在第八章中对这一重要的反应进行详细的讨论。

4 反应

在后结果时代最明显的情绪是那些与结果本身的愉快或不愉快有关的情绪。一旦知道了一个结果，我们的情绪就反映了对新状态的某种评估。例如，我们可能会在遇到蛇时经历恐惧，在得到一个糟糕的成绩时经历悲伤，或者在遇到一个老朋友时经历喜悦。这些情绪反应只有在知道结果后才会发生。

广泛的研究已经确定，对事件的出现有两种类型的反应。一种类型的反应是非常快的。另一种类型的反应是比较悠闲的。快速反应代表对情况的 "快速和肮脏 "的评估，随后是立即的身体（身体）反应。第二种反应代表了对情况更 "深思熟虑 "的评估–考虑到复杂社会和环境因素的反应。我建议把快速反应称为反应反应，而把更复杂的慢速反应称为评估反应。

反应性反应表现出三个特征。(1) 反应有一个快速的开始。通常情况下，反应的开始时间在结果开始后不到150毫秒。尽管反应的开始是快速的，但由反应引起的躯体变化可能会在之后持续几秒钟。(2) 该反应不是由意识介导的。不涉及有意识的思考或反刍。有些反应甚至可以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发生。(3) 该反应在功能上是防御性或保护性的。该反应假设了最坏的情况，并作出相应的反应。

反应性反应的一个例子是反射。假设你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热烤箱。一个有据可查的反射会使你的手突然从热的表面抽出。令人惊讶的是，这种反射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它发生的时间比神经信号从手到大脑，再从大脑回落到手臂肌肉的时间还要短。生理学家已经确定，这种反射起源于脊柱而不是大脑。脊柱中所谓的反射弧将手的感觉神经元与手臂的运动神经元连接起来。在你的大脑还没有意识到热表面的感觉时，你已经收回了你的手。这种反射发病迅速，不以意识为中介，并具有防御功能。

反射是反应反应的例子，但并非所有的反应反应在技术上都是反射。正如我们稍后将看到的，反应反应也可以被学习–这与反射的情况不同。更具体地说，我们将看到学习到的模式被用于反应反应中。这些学到的反应反应在惊讶的情况下最容易观察到。举例来说，考虑一下说话的错误。违反语法的行为–如前面的句子–会引起一种轻微但迅速的惊讶。当然，英语语法完全是学来的，所以这种反应不能被认为是一种反射–尽管它的速度和自动程度。这里的惊讶来自于实际结果和高度实践的模式之间的差异。习得的模式涵盖了大量的行为。模式可以与练习的运动技能（如刷牙）或感知规范（如观察交通流）有关。模式可以涉及社会规范（如礼貌的问候仪式）或文化规范（如对一个物体的框架，使其被认为是 “艺术”）。只要模式在一个人的头脑中根深蒂固，就有可能通过违反模式的预期来激起反应性回应。在第二章中，我们将更详细地考虑这种反应性的惊喜，并特别关注可以被唤起的感觉状态。

5 评价反应

假设你接了电话，听到一个亲密朋友的声音，你会感到惊喜。在一秒钟内，你的快乐变成了严重的尴尬，因为你意识到你忘记了你朋友最近的生日。或者，想象一下，一位经验丰富的生物学家在森林里散步，当一只大蜘蛛掉在她的外套袖子上时，她吓了一跳。当她意识到她可能发现了一个新的蜘蛛品种时，她的负面情绪立即转为喜悦。

我们对事件的最初反应很容易被修正或增强。我们最初发现的兴奋或惊愕可能会因进一步思考而完全改变。反应是快速和无意识的。一旦有意识地进行思考，对情况的评估就属于评估反应的范畴。上面的例子说明了评估反应和反应反应在什么时候会引起截然不同的情绪。但这两种反应也可能相互加强。在汽车中差点发生事故，可能会迅速唤起恐惧的感觉。随后认识到你没有系安全带，而且任何事故都可能被证明是致命的，这可能引起更强烈的恐惧感。此外，进一步的有意识的思考可能会使你意识到，你的人寿保险付款已经拖欠，如果你死了，你的孩子将无法得到充分的保障——因此唤起更大的恐惧。

当你继续反思一种情况时，可能会出现几个连续的评估反应。重要的一点是，评估反应可能涉及到有意识的思考，而这种思考往往是基于复杂的社会和背景因素。相比之下，反应反应不涉及有意识的思考。

反应反应和评估反应是独立的，不需要彼此一致。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一个单一的结果可以产生负面价值的反应反应和正面价值的评价反应（或者相反）。在后面的章节中，我们将看到许多关于这种矛盾的感觉状态的例子。此外，不同的人可能会经历类似的反应反应，但评价却截然不同。例如，考虑到两个上班族，他们都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在刚开始的时候，销售部门的工作人员可能会变得兴奋，因为这个电话代表着销售的可能性（伴随着佣金）。但是，客户服务部的工作人员可能会有更多的消极反应，因为这个电话可能代表了一个投诉的客户。

一般来说，积极和消极的情绪起到了行为强化的作用。咬舌头造成的疼痛让你学会小心咀嚼，避免组织损伤。不好的味道和不好的气味强化了对摄入不健康食物的厌恶。从事性行为所引起的快乐鼓励生育。与孩子玩耍的乐趣鼓励了父母的投资和养育。积极的情绪鼓励我们去寻找能够提高我们适应能力的状态。负面的情绪鼓励我们避免适应不良的状态。

期望的ITPRA理论

总结一下。我已经区分了五个与期望有关的情绪反应系统。
每个反应系统都为不同的生物功能服务。想象力反应的目的是激励有机体以增加未来有益结果的可能性的方式进行行为。紧张反应的目的是通过调整唤醒和注意，使之与即将发生的结果的不确定性和重要性相匹配，使有机体为即将发生的事件做好准备。预测反应的目的是提供积极和消极的诱因，鼓励形成准确的预期。反应反应的目的是通过立即产生保护性反应来解决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评价反应的目的是提供与不同最终状态的生物价值有关的积极和消极的强化。所有这些目标都是生物学上的适应性。表1.1总结了这五个反应系统，并按其在时间上的大致顺序进行介绍。

非正式地，我们可以通过提出五个问题来描述这些反应的 "感觉 "部分。

你认为可能会发生什么，你对这种前景的感觉如何？
你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准备好了吗？这些准备工作让你感觉如何？
你是否 “下了一个好赌注”——你是否准确预测了结果？你对你的赌注的准确性感到高兴还是失望？
假设是最坏的情况，你是如何反应的？这种反应让你感觉如何？
经过思考，你对事情的结果有什么感觉？

再次强调，这五个反应系统是在期望周期的不同时期被唤起的。想象功能可能在预期事件发生前几年就开始了。一个人可能会想象与大学毕业或还清抵押贷款有关的成就感。随着预期事件的临近，想象所唤起的情感与实际事件的心理和身体准备所唤起的情感相形见绌，尤其是在结果不确定的情况下。这些准备性反应主要与压力或紧张感有关。一旦知道了结果，三个反应系统就会启动。一个部分只是对预测的准确性做出反应。与这种预测反应同步的是反应和评估反应所引起的情绪状态。短暂的反应反应通常被更细致的评估反应所取代。与想象阶段一样，评估情绪有可能持续多年。一个人可能仍然会对一些很久以前的成功感到高兴，或者对一些很久以前的失败感到遗憾。这些不同情绪反应的时间过程如图1.1所示。正是这个时间过程导致了缩写ITPRA：想象-紧张-预测-反应-评价。由于预测和反应是同时发生的，人们同样可以称之为ITRPA（将R和P颠倒过来），但我更喜欢更容易发音的ITPRA。

期望的 "ITPRA "理论的时间过程示意图。感受状态首先通过想象不同的结果而被激活（I）。随着预期事件的临近，生理上的唤醒通常会增加，通常会导致一种越来越紧张的感觉（T）。一旦事件发生，一些与自己的预测是否得到证实有关的感觉会立即被唤起（P）。此外，基于对情况的非常粗略和保守的评估，一个快速反应反应被激活（R）。最后，感觉状态被唤起，代表了对结果的不那么草率的评估（A）。

正如我所指出的，我提出这五个反应系统产生于五个功能不同的神经生理系统。每一个反应系统都解决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即调整行为，使其以最佳方式适应特定的环境。由于每个反应系统解决的是不同的生物学问题，所以每个系统都可能代表一种不同的进化适应。人们甚至可以为这些系统提出一个合理的进化顺序。最古老的反应系统可能是（无意识的）反应反应。显然，一个有机体必须采取适当的行动来应对世界上实际发生的事情；结果（以及我们对它们的反应）是最重要的。一个总是假设最坏结果的有机体有更好的机会在那些偶尔发生的真正危险的情况下生存。由于这些仓促的反应通常被夸大了，接下来可能会演化出评估反应的一些基本要素。这将开始作为一种（无意识的）抑制功能，抑制那些过分保守的反应。紧张反应可能是下一个演化出来的。简单的经典条件反射可能允许生物体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根据预期的事件来调整唤醒和注意有明显的优势。由于预测反应提供了一种评估隐含在紧张反应中的预测的方法，预测反应一定是在紧张反应出现后出现的。最后，想象力反应可能是最近的进化补充。一旦人们在预测未来方面取得了某种程度的成功，试图通过我们自己的行动来改变未来就有明显的价值。

这五个拟议的系统中的每一个都能唤起各种感觉状态–尽管有些系统比其他系统更受限制。例如，紧张和反应反应的情感表达范围有限。相比之下，评估反应能够唤起大量的感觉状态，从嫉妒、蔑视或孤独，到同情、骄傲或幽默。实际上，"鸡尾酒 "这个词并不恰当，因为它是一种动态现象，而不是简单的静态混合物。与期望有关的情绪可以在事件发生前很长时间开始，并在事件发生后很长时间内持续存在。在这个时间跨度内，一连串动态发展的情感可能会出现。

正如我们稍后将看到的，这些系统结合起来，在不同的情况下产生大量不同的感觉体验。我相信，在所有情感的 "实践者 "中，音乐家被证明是最善于操纵这些不同动态反应的条件的。虽然我在这一章中使用了非音乐的例子，但本书的主要重点将是使用ITPRA理论来解释音乐组织的许多方面。在第13章至第15章中，我们将看到音乐家如何利用这些心理系统，在第16章中，我们将看到期望心理学如何塑造了西方音乐史上的一个重大事件。但在我们将ITPRA理论应用于具体的音乐环境之前，有一些支持性的话题需要解决。听众如何知道应该期待什么？预期是如何获得的？所有的期望都是学来的，还是有些是天生的？期望是如何在精神上表现出来的？期望是如何适应特定环境的？不同的反应系统是如何互动的？这些问题和其他问题将在接下来的几章中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