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oji 表情符号是如何征服世界的

AppNews 发布于 2年前 (2013-03-07)
分类：开发者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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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互联网来说，Emoji表情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身体语言。

美国科技博客The Verge近日对Emoji表情符号的创造者栗田穣崇(Shigetaka Kurit)进行了采访，并撰文阐述了这种表情符号是如何征服整个世界的。

在1995年，寻呼机在日本青少年中广受欢迎。当时，NTT Docomo(以下简称“NTT”)决定在其Pocket Bell无线电寻呼系统中加入心形符号，让整个国家的中学生都能在他们每天发送的数百万条信息中注入新的感情色彩，同时又能让这些信息变得可爱。其结果是，NTT的业务蒸蒸日上，其寻呼机变成了人手一部的设备，市场份额接近40%。但是，当新版Pocket Bell放弃了心形符号，转为使用企业更喜欢的功能(如支持日本汉字和拉丁字母等)以后，构成其核心用户基础的青少年纷纷撤离NTT平台，转向突然崛起的竞争对手东京通信(TokyoTelemessage)。到那时，NTT才认识到自己错误判断了企业传呼机的需求，急需推出新的“杀手级”应用来挽回用户。也就是在此时，NTT推出了Emoji表情符号。

Emoji的创造者是栗田穣崇(Shigetaka Kurit)，他在NTT任职时最先发现了这种转变。他是i-mode项目的一份子，这个项目当时刚刚开始成型，但未来将成为全球第一个分布广泛的移动互联网平台，将天气预报、娱乐预订、新闻和电子邮件等各种功能集于一身。i-mode在随后的日子里变得极其流行，以至于完全“吞没”了整个日本，使这个国家的移动互联网领先国际近10年。但在最初，i-mode团队需要构建自己的想法；抱着了解其他公司在移动互联网应用中已经在做些什么的想法，栗田穣崇和团队其他成员在1988年造访旧金山，与AT&T的Pocket Net进行了接触。

Pocket Net是世界上第一项通过蜂窝网络提供电子邮件和天球预报等便利工具的服务，这项服务使用AT&T新的蜂窝数字分组数据(CDPD)服务，能以19.2Kbps的速度传输数据(相比之下，今天美国LTE网络的平均传输速度约为9.6Mbps，快500倍左右)。“当时，设备规格很差，还不能显示图像。”栗田穣崇解释道。Pocket Net提供天气新闻，但“多云”或“晴天”之类的信息是用文本形式显示的。视觉线索的缺乏令这项服务不易使用，而栗田穣崇认识到，AT&T的移动体验将可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用来显示上下文信息的特殊字符。

当时Windows 95刚刚发布不久，电子邮件正伴随着寻呼机的繁荣发展在日本市场上冉冉升起。但栗田穣崇说道，当时人们难以适应新的通信方法。用日语书写的私人信件冗长累赘，其中充满各种季节问候语和敬语表达，用来向收件人传达发件人的良好祝愿；而简短的、更随意化的电子邮件会导致交流崩溃。“如果有人说‘Wakarimashit’(日语：わかりました)，那么你不会知道这是语调柔和的‘我了解了’还是某种程度上比较酷的、带有负面情绪的‘是是，我知道了’。”栗田穣崇说道。“你不会知道发件人的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Emoji的创造者是栗田穣崇(Shigetaka Kurit)

错误传达信息

无论是面对面的谈话，还是通过电话进行的交流，都能让人通过声音线索来判断对方的情绪如何；如果交流双方更熟悉一些的话，较长的信件也能让人们获得重要的上下文信息。数字通信想要承诺的是让人们保持更加密切的联系，但这种错误传达信息的情况却抵消了数字通信所能带来的好处。

“那时我们觉得，如果能拥有像Emoji表情符号之类的东西，那就很可能可以让人做到如同面对面的交流。我们已经拥有了心形符号的经验，因此认为这是可能做到的。”当时ASCII(美国信息交换标准代码)和Kaomoji表情符号已经出现，但这些代码符号难以登陆手机，因为它们都是由多个字符组成的，而栗田穣崇所寻找的是一种更简单的解决方案。

栗田穣崇本人并非设计师(他学的经济学专业)，当时这个年轻人的计划是构思一些想法，展示给夏普、松下和富士通等厂商，让这些拥有充足设计资源的大型公司来解决这个问题。但让他惊讶的是，这些公司并未马上认同他对这个项目的热忱。“那些公司的态度就像是：‘就请你来设计吧。’它们有诸多理由，比如说当时才刚刚出现第一批支持i-mode的设备，或者是不具备相关资源等，诸如此类。”他解释道。在几乎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他拿起纸笔，召集了自己的团队，在甚至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做些什么的情况下开始工作。他的目标是创造一整套176个12×12像素的字符，将人类的所有表情都涵盖在内。

栗田穣崇的目标是创造一整套176个12×12像素的字符，将人类的所有表情都涵盖在内。

灵感出处

栗田穣崇将目光投向儿时的各种元素以获取灵感，如日本漫画和日本汉字等。“日本漫画中有许多不同的符号。漫画家会画出一些表情，表现一个人满头大汗或是迸发出一个想法时头上出现一个灯泡。在很多情况下，我借用了这种表达方式，然后进行了重新安排。”同时，从日本汉字中他获得了一种能力，用简单的字符来表达“秘密”和“爱”等抽象概念。

为了显示这些字符，NTT决定开发Shift JIS日文字符编码表中尚未被使用过的一个区域。每两个字节的编码都将对应一个独特的图像，所有这些图像都将像其他任何字符一样载入NTT经销的手机；然后，用户只需在电子邮件应用内部的一个栅格里选中图像，将其加入到信息中即可。但是，NTT并非只将电子邮件作为Emoji的目标，这种易于获取的图像同时还允许内容提供商装饰其i-mode网站。Zagat和Pia等内容提供商最先开始为NTT这项实验性的新服务提供内容，并将这些表情符号称作一种“外快”，原因是它们的公司Logo也跻身于最初安装在NTT手机上的Emoji表情符号。不过，在最初合同于一两年后到期以后，这些Logo就被删除了。

由于只有12×12的栅格可用，栗田穣崇在设计Emoji表情符号时不得不在空间使用的问题上精打细算；其结果是，他设计的这些符号极其简约。举例来说，最初的笑脸表情拥有矩形的嘴巴，还有倒V字形的眼睛；“艺术”和“牛仔裤”的字符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事实上，最初的Emoji表情与日本以外的人们所熟悉的黄色表情符号相比非常不同，甚至可能不会被认为是同一种表情。当被问及对斯科特·法曼(Scott Fahlman，被广泛认为是表情符号的发明者)教授有关Emoji很难看的说法作何感想时，栗田穣崇很痛快地撇清了与AU等其他公司创造的表情符号之间的关系。“是的，坦白的说，这些符号是有些丑。”他说道。其他人都尝试把字符变得更像是图像，而栗田穣崇则一直把Emoji当做符号，更适合在信件中使用，让人们在把这些符号嵌到句子中时不会有格格不入的感觉。“我在某种程度上同意他的看法；但我身体里有另一个人则想要问问他，(在邮件中的使用)又如何呢？”栗田穣崇开玩笑的说道。

大杂烩

当栗田穣崇手中拥有最终设计以后，他原以为此前拒绝他的那些厂商将可做一些最后润色的工作，将Emoji表情符号变成更加专业的东西。“但所有厂商都只是拿走了我们设计的东西，然后就那样用了。”他笑着说道。“这样做的好处是，所有人的Emoji符号都是相同的。如果每家厂商都在这些字符中加入自己的创意，那么Emoji本来将会变成‘大杂烩’一样的东西，各个厂商之间都不一致，甚至在NTT内部也是如此。”

但这种一致性不会持续很长时间。NTT未能获得Emoji设计版权(这家公司被告知：“它们只不过是12×12的积木而已”)，这意味着AU和J-Phone(软银前身)等竞争对手在推出自己的Emoji表情符号时可以轻易借用NTT的成功。不过，这两家公司都选择开发自己的表情，加入了更多更详尽的图像，此外还推出了动画版的表情，希望藉此吸引用户。其结果是，原本可以统一化的字符变成了各种自主开发表情的“大杂烩”，导致从一家运营商经销的手机发送至竞争对手经销手机上的Emoji表情无法显示。直到2005年，这三大运营商才开始将来自竞争对手的输入信号加入到自己的字符集合中。到最后，AU去年采取了姗姗来迟的标准化措施，决定重新设计主要的字符组合，使其看起来类似于最初的NTT设计；在这一过程中，AU获得了栗田穣崇的帮助。但尽管如此，仍旧还是存在多种字符集合，这些字符按运营商和手机的不同而有所差异。NTT已将字符集合的数字扩大至250个左右，其中不包括动画版字符。而与此相比，有些设备可显示800多个表情符号。

里程碑

在被问及对Emoji已被Unicode(统一码，也称万国码，为每种语言中的每个字符设定了统一并且唯一的二进制编码)采纳有何感想时，栗田穣崇表示，虽然已从NTT离职，但他还是对这一里程碑式的成就感到高兴；但与此同时，他对Emoji字符在不同运营商和设备上差异化的安装启用感到失望。而且，他对Unicode Consortium的设计选择也并不那么狂热。“(日本电信运营商)KDDI已决定把所有Emoji符号都变得跟NTT一样。如果这种符号能成为标准，那么会是非常好的。”栗田穣崇说道。

虽然日本各大运营商未能设法标准化Emoji表情符号，但这并未阻止这种符号在海外市场上变得流行。从发布iOS 2.2更新起，苹果iPhone就已开始支持软银的Emoji符号，至少在日本是如此；但直到iOS 5在2011年底发布，这种表情符号才真正在国际市场上登台。随着人们弄懂了如何在手机上激活这些符号，它们开始在Twitter、Instagram和轻博客Tumblr等各个网站上生根发芽。时至今日，这些字符已随处可见，从母亲发给儿女的文本信息，到Narratives in Emoji和Emoji Art History等项目无不如是。弗莱德·本南森(Fred Benenson)的Emoji Dick是赫尔曼·梅尔维尔(Herman Melville)经典著作的Emoji版，最近刚被加入国会图书馆收藏。虽然Google Talk和Skype等服务所提供的表情符号是自己的东西，但看起来也跟Emoji十分相似。

文化差异

在被问及对播种了一场国际化运动有何感想时，栗田穣崇回答道：“我对此感到高兴；但坦白的说，那并非我真正了解的事情。你知道，那真的是太大了。”他还继续说道，他对来自不同文化的人们在使用Emoji表情符号时有多么相似感到好奇。“我真的想知道，他们会在多大程度上以相同的方式使用这些符号，而在多大程度上存在地区性的差异。我认为，心形符号很可能会被所有人以相同的方式使用，但有些东西很可能只有日本人才能了解，或是只有美国人才能了解……如果我们能作出比较，那将是件很好的事情，会让人们开始以同样的方式来使用表情符号。”对互联网来说，Emoji表情符号在某种程度可以说是一种身体语言。“自始至终，一直都是人们在使用这些字符；而如果我能做相反的事情，从其他所有人那里学到什么东西，那么我会感到很高兴。”

栗田穣崇拨给我们采访的时间已堪堪用完，他现在必须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管理视频游戏公司Bandai-Namco向网络漫画领域推进的相关事务。在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时，我向这位Emoji表情符号的创造者提出了一个永恒性的问题：当一个女孩在文本中发给你一个心形符号时，那意味着什么呢？“我不知道那是否意味着她喜欢我。”栗田穣崇笑着说道。“但我知道那是件好事，我不会觉得那是什么负面的东西。”

与QQ表情不同之处

可能有人会疑问Emoji与QQ表情有什么区别呢，Emoji是用Unicode编码表示的，每个表情都有属于自己独立的Unicode编码，全世界统一。
QQ表情的编码是与表情无关的ASCII字符的一串组合，ASCII也是属于Unicode区间的，那么QQ表情就是一段Unicode编码的组合，每个编码都是一个跟表情无关的字符。

非要类比的话，Emoji是原子，QQ表情是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