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云吐雾，美国电子烟问题，内附FDA的一个隐情

文 / 王不留（微信公众号：考研英语笔记）

插播一段昨天译文《德国经济：前景黯淡？| 经济学人早报精选20210908》的部分修订。

1. 感谢 @*特的指正。falling another 13.9 points. 应译成“跌了13.9点。”

2. 感谢 @莺*雨的指正。expanded at a weaker pace, 译成“增长疲软/增速回落”更为合适。

3. 感谢 @*特的指正。the German economy is on track for a strong recovery in the third quarter, 译成“德国经济在第三季度正强劲复苏”更符合文章的场景。因为我们所处的时间已经是第三季度，为正在发生的事情，另外，本句是一般现在时，表示此时此刻的状态。

大家如看到有问题的地方，欢迎加我微信（wbliu85）共同交流。谢谢。

2021年9月9号的早晨，来杯“经济学人浓香咖啡”，提神解困。

Up in a cloud of aerosol: e-cigarettes in America

Today the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will announce whether makers of e-cigarettes and other vaping products can continue to sell them. In perhaps the first sign of a coming crackdown, the agency recently ordered three firms to take 55,000 of their wares off the market. Their flavoured offerings, including apple crumble and cinnamon-toast cereal, enticed young people more than they benefitted adult smokers, the FDA argued. There is a decent chance that a similar fate awaits Juul, the industry giant.

Some 3.6m youngsters use e-cigarettes; most cite the flavours as the appeal. Critics had accused the FDA of failing to stop a public-health calamity. Then at least 19 people died after vaping with illicit products containing cannabis extract, prompting an FDA investigation. As part of the FDA’s review, which began last year, more than 500 firms submitted applications for some 6.5m products.

Despite the risks, e-cigarettes are less harmful and addictive than the combustible kind. That means regulators must strike a fine balance: help smokers to quit while deterring a new generation of nicotine addicts.

接下来，我们一起品读这篇短文。

Up in a cloud of aerosol: e-cigarettes in America

吞云吐雾，云雾缭绕：美国电子烟问题

Today the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will announce whether makers of e-cigarettes and other vaping products can continue to sell them. In perhaps the first sign of a coming crackdown, the agency recently ordered three firms to take 55,000 of their wares off the market. Their flavoured offerings, including apple crumble and cinnamon-toast cereal, enticed young people more than they benefitted adult smokers, the FDA argued. There is a decent chance that a similar fate awaits Juul, the industry giant.

今天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将宣布电子烟及其它电子烟产品的制造商是否可以继续销售它们。该机构最近命令三家企业将55000件商品撤出市场，这或许是即将到来的打击行动的初步迹象。FDA认为，他们提供的口味，包括苹果屑和肉桂吐司麦片，对年轻人的吸引力大于对成年吸烟者的好处。行业巨头Juul也很有可能面临类似的命运。

王不留(wbliu85)注：

电子烟是一种模仿卷烟的电子产品，有着与卷烟一样的外观、烟雾、味道和感觉。它是一种以可充电锂聚合物电池供电驱动雾化器，透过加热油舱中的烟油，将尼古丁等变成蒸汽后，让用户吸食的一种产品。

世界卫生组织专门对电子烟进行了研究，并得出了明确的结论：电子烟有害公共健康，它更不是戒烟手段，必须加强对其进行管制，杜绝对青少年和非吸烟者产生危害。

the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一般指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简称FDA。它由美国国会即联邦政府授权，是专门从事食品与药品管理的最高执法机关，也是一个由医生、律师、微生物学家、化学家和统计学家等专业人士组成的致力于保护、促进和提高国民健康的政府卫生管制的监控机构。

FDA在美国乃至全球都有极其巨大的影响，有“美国人健康守护神”之称。全世界的药品商和食品商对其又爱又怕，它的信誉和专业水准深得诸多专家和广大民众的信赖，而其严格的检测和评估在提供良好保障的同时也引起不少药商和食品商的非议，指责其束缚了发明创新，是阻挠民众获得特效药的最大障碍，并游说国会削减FDA的权限，但这种做法并未影响FDA对其使命和职责的神圣守护与履行。

时至今日，FDA已成为全球食品药品消费者心中的金刚盾牌。

FDA这个金字招牌之所以世界有名，不得不提一个人的名字，弗朗西丝·奥尔德姆·凯尔西（Frances Oldham Kelsey）——她是FDA的一位普通职员，更是一位英雄。详见本文最后的故事。

Juul（JUUL Labs），电子烟制造商，总部位于美国旧金山。2019年9月，美国联邦检察官已经在加利福尼亚州对备受欢迎的电子烟制造商Juul Labs展开了刑事调查；11月18日，美国加州政府起诉电子烟制造商Juul。2020年8月4日，《苏州高新区·2020胡润全球独角兽榜》发布，JUUL Labs排名第20位。

crackdown 严厉的打击 ; 镇压

flavoured 有…味道的 ; 添加了味道的 ; 给调味 ; 加味于 ; flavour的过去分词和过去式

crumble 粉碎 ; 崩溃 ; 瓦解 ; 坍塌 ; 破碎，成碎屑 ; 损坏 ; 崩裂 ; 衰退，衰弱 ; 消亡 ; 酥皮水果甜点

enticed 诱使 ; 引诱 ; entice的过去分词和过去式

young people 年轻人

more than 比…更;比…更重要 ; 超出需要;超乎寻常

benefitted 对有用 ; 使受益 ; 得益于 ; 得利于 ; benefit的过去分词和过去式

awaits 等候 ; 等待 ; 期待 ; 将发生在，将降临到 ; await的第

Some 3.6m youngsters use e-cigarettes; most cite the flavours as the appeal. Critics had accused the FDA of failing to stop a public-health calamity. Then at least 19 people died after vaping with illicit products containing cannabis extract, prompting an FDA investigation. As part of the FDA’s review, which began last year, more than 500 firms submitted applications for some 6.5m products.

大约360万青少年使用电子烟；大多数人认为这种味道有吸引力。批评者指责FDA未能阻止一场公共卫生灾难。随后，至少有19人吸食含有大麻提取物的非法产品后死亡，这促使FDA展开调查。作为去年开始的FDA审查的一部分，500多家企业提交了约650万种产品的申请。

youngsters 年轻人 ; 少年 ; 儿童 ; youngster的复数

flavours 味道 ; 特点 ; 特色 ; 气氛 ; 给调味 ; 加味于 ; flavour的第三人称单数和复数

calamity 灾难 ; 灾祸

at least 至少 ; 不少于 ; 最不济 ; 起码 ; 不管怎样

illicit 非法的 ; 违法的 ; 违背社会常规的 ; 不正当的

cannabis 大麻制品

prompting 劝说 ; 催促 ; 督促 ; 促使 ; 导致 ; 激起 ; 鼓励，提示，提醒 ; 给提词 ; prompt的现在分词

part of 部分

last year 去年 ; 上年

more than 比…更;比…更重要 ; 超出需要;超乎寻常

Despite the risks, e-cigarettes are less harmful and addictive than the combustible kind. That means regulators must strike a fine balance: help smokers to quit while deterring a new generation of nicotine addicts.

尽管存在风险，但电子烟的危害性和成瘾性低于可燃香烟。这意味着监管机构必须取得一个良好的平衡：帮助吸烟者戒烟，同时阻止新一代尼古丁成瘾者。

addictive 上瘾的 ; 使人入迷的

combustible 易燃的 ; 可燃的

regulators 监管者，监管机构 ; 自动调节器 ; regulator的复数

fine balance 精密平衡；精细平衡；精平衡；精密调节

quit 退出 ; 戒掉 ; 停止 ; 离开 ; 离任 ; 离校 ; 离开，迁出，搬离

deterring 制止 ; 阻止 ; 威慑 ; 使不敢 ; deter的现在分词

nicotine 尼古丁 ; 烟碱

addicts 吸毒成瘾的人 ; 瘾君子 ; 对…入迷的人 ; addict的第三人称单数和复数

弗朗西丝·奥尔德姆·凯尔西（Frances Oldham Kelsey）——她是FDA的一位普通职员，更是一位英雄

…

弗朗西丝出生于1914年的加拿大

开明的父母从小就把她当男孩子养，希望她能和她的哥哥一样接受良好的教育

得益于此，她没有早早的离开学校，而是一路顺利的读书升学

当她在麦吉尔大学读完了硕士，想要继续深造的她陷入了两难境地

申请博士和求职没有什么两样

可那个时候，社会上还没有现在的男女平等一说

女性在求职的时候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歧视

在导师的建议与鼓励下，弗朗西丝给药学方面的权威、芝加哥大学药学系的主任尤金·盖林写了一封信，申请当他的助手

出乎弗朗西丝的意料的是，盖林很快给她回了信

欣喜的弗朗西丝激动的打开了回信，却看到上面写着，“亲爱的奥尔德姆先生…”

身为那个时代的女性，弗朗西丝还是很幸运的

幸运之处在于，她的名字弗朗西丝（Frances，用于女性）经常被误读成弗朗西斯（Francis，用于男性）

比如没认真看名字的盖林先生，就误把她当成了男性

将错就错，弗朗西丝来到了芝加哥大学，开始了她的第一份工作

1937年，美国爆发了磺胺肔事件

上世纪影响最大的药害事件之一，导致了358位患者的肾功能衰竭，107人死亡，其中大部分为儿童

作为盖林的助手，弗朗西丝参与了磺胺肔事件的调查，研究磺胺的毒理

24岁那年，弗朗西丝拿到了自己的药理学博士学位

毕业后，她留在了芝加哥大学任教

1939年，二战爆发，像其他药理学家一样，弗朗西丝也致力于寻找能够治疗疟疾的化合物

在研究中她发现，有一些化合物竟然能通过胎儿的保护伞——胎盘屏障

胎盘屏障是胎盘绒毛组织与子宫血窦间的屏障，胎盘是由母体和胎儿双方的组织构成的，由绒毛膜、绒毛间隙和基蜕膜构成。

虽然这个发现与她正在做的研究关系不大，可却让她对药物有了新的认识

在芝加哥大学任教期间，弗朗西丝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

她嫁人、生子，将生活的重心都转移到了家庭上

1960年，46岁的弗朗西丝成为了FDA雇员

这是一份典型的公务员工作，职务稳定，待遇也不错，弗朗西丝就是为了养老去的

家庭美满，工作稳定，如果不是因为沙利度胺，或许弗朗西丝不会在历史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弗朗西丝在FDA的药物审查部门，当时的FDA对药物的审查远不及今日严格

她的办公室里，负责药物审查的只有7名全职医师和4名年轻的兼职医师

不到一个月，弗朗西丝便接到了她的第一项任务

一份商品名为Kevadon的药品进入市场的申请书

这是西德格兰泰药厂Chemie Grünenthal研制的一种新药——沙利度胺（Thalidomide）

格兰泰药厂偶然的发现这种药物具有中枢抑制的作用

在孕妇晨起呕吐和恶心方面也有很好的抑制作用

对于广大的孕妇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每天早上都吐得翻天覆地，早就把她们折磨得快受不了

这种“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抗妊娠反应药物”，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很快，欧洲、加拿大、日本、澳大利亚…

沙利度胺以“反应停”的通用名风靡了大半个地球

沙利度胺的热销也让美国的医药公司看到了商机

梅里尔公司很快拿到了格兰泰公司的许可，成为了美国的代理商

梅里尔公司很快就写好了呈递给FDA的申请书

那时候的药物审查就是走个过场，基本不会从严把关

可弗朗西丝在看了一篇梅里尔公司的申请后，却毫不留情的把申请打了回去

原来，她看到梅里尔公司是以“治疗孕妇晨起呕吐和恶心”为名申请上市

可在她还在芝加哥大学研究抗疟疾药物的时候，她就发现过有些药物是可以通过胎盘的

而作为一位母亲，她对于孕妇的用药安全十分的关注，也很谨慎

梅里尔公司提交的申请报告里根本没有孕期妇女使用后副作用的实验数据

虽然动物实验的数据没有问题，可这个药物在临床和动物实验上的数据吻合度太低了，动物实验的数据实在是太不严谨

弗朗西丝当即要求梅里尔公司提供更可靠的数据

收到退回的申请的梅里尔公司简直要气炸了

这种走个过场的事情，她非要上纲上线

这样的申请一贯就是大笔一挥了事，可这个新来的雇员怎么那么较真

梅里尔公司只好自认倒霉

把自己做的欧洲的动物试验和临床试验数据送到了FDA

还在美国找了1200位医生，分发了250万片沙利度胺，给超过2万人服用

可弗朗西丝仍然不满意，她坚持认为沙利度胺可能会对胎儿有影响，而梅里尔公司的实验数据只能证明沙利度胺对孕后期的孕妇没有影响，却没有对孕早期妇女的研究

梅里尔公司气得受不了，只好给弗朗西丝的上司施加压力

公司说弗朗西丝太固执，不懂变通，还说FDA太官僚，办事效率低下

妇女权益组织也纷纷向她施压，认为她不应该阻挡这一救女性妊娠反应于水火的良药上市

可即便有着如此巨大的压力，尽管梅里尔公司先后6次提交了申请

弗朗西丝仍然没有批准沙利度胺的上市

没有经过完整的副作用实验，这种药就是不可以上市

她要的只有两个字——安！全！

1961年12月，就在弗朗西丝与梅里尔公司僵持不下的时候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澳大利亚的一位医生——威廉·迈克布里德发现，原本十分罕见的海豹样肢体畸形在最近几年却频频出现，而自己救治的几个海豹样肢体畸形的幼儿的妈妈们都曾经在怀孕期间服用过沙利度胺

海豹样肢体畸形：海豹肢畸形又称假反应停综合征，是一种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病，其特征是肢体畸形和颜面部畸形同时存在，可合并有小头畸形及宫内生长迟缓。肢体畸形为海豹肢样（臂腿缺如，手足直接与躯干相连）或较海豹肢畸形为轻，上肢较下肢更严重。

他怀疑，这种肢体畸形与沙利度胺有关系

与此同时，欧洲地区的医生也发现海豹形肢体畸形的发生于沙利度胺的销量有关系

而随后的病理学实验表明，沙利度胺对灵长类动物有很强的致畸性

沙利度胺有两种异构体，其中一种（R-）异构体有镇静作用，另一种（S-）异构体则有强烈的致畸性。S-异构体会导致胎儿发育异常。

这个发现引起了人们的愤怒，沙利度胺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格兰泰公司迅速回收了市场上所有的产品，梅里尔公司也将使用的几百万份药片收回

尽管如此，世界上还是出现了1万多名海豹行肢体畸形的孩子

在沙利度胺没能上市的美国，也出现了17名畸形儿

因为沙利度胺而造成的流产、早产、死胎更是不计其数

在这场几乎席卷了全世界的灾难里，有两个国家，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一个是中国，一个是美国

中国是由于那个时候复杂的环境，根本无从关注这些事情

而美国，则是因为有她——弗朗西丝

1962年7月15日，《华盛顿邮报》的一篇文章报道了弗朗西丝的事迹

一夜之间，这个默默无闻坚持己见的FDA雇员成了美国家喻户晓的英雄

拿到了美国公务员的最高荣誉——优异联邦公民服务总统奖

10月，美国通过了《科夫沃-哈里斯修正案》

FDA，作为食品药品监管部门，逐渐走上了正轨

过去，关于药品和治疗方法的审批，都基于临床医生与专家的意见

而如今，任何的意见都不作数，只有科学实验，大量的、充分的、完善的科学实验才是药品与治疗方法审批的通行证

2005年，在FDA工作了45年的弗朗西丝退休了

2010年FDA以她的名字设立了凯尔西奖

她成为了美国妇女名人堂里的一员

她的家乡有以她名字命名的高中

小行星6260也以她的名字命名

可她，只是做好了自己岗位上应该做的事情

2015年的8月7日，弗朗西丝在加拿大逝世，享年101岁

她的智慧与坚持，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顶着整个医药界与妇女界的压力，她毫不畏惧

这个普普通通的FDA小职员，为那些忽视药物安全的人，敲响了警钟

坚守着科学与良心的底线

她保护了人们免受更大的浩劫

文章来自知乎，作者：SME情报员

链接：https://zhuanlan.zhihu.com/p/25087046

今天的经济学人全英文早报请看 ->> “The Economist Espresso 20210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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