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

(河南)李彩霞

没错，我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听起来像绕口令。现在流行嘲讽他人某一学科水平低下，经常用到这句话，也或者说是师娘教的！我不是师娘教的。我从小学一年级到四年级，一个老师管一个班级，语文、数学、体育、唱歌都是一个老师教，用家乡的俗话说：胡子眉毛一把抓。直到五年级，数学和语文才分开，两个老师教。四十年都过去，这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昨夜，躺在床上，习惯性拿起手机，打开微信页面上看一看功能，里面李咏、金庸去世、赵丽颖与冯绍峰、唐嫣与罗晋的婚礼，各种娱乐八卦、时政新闻、养生美食一扫而过，也有名家文章如汪曾祺、贾平凹、史铁生、莫言的短篇文章、名家的文章才是“硬菜”。手指快速滑动屏幕，忽然看到：萧红火烧云。点击打开一看，果然是我心中的那篇《火烧云》。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过这篇文章，背诵过。到今天，才知道作者是萧红，节选自《呼兰河传》，萧红是名家、《呼兰河传》是名著，虽没有读过，却也大名贯耳，见笑了，孤陋寡闻。为什么说，是我心中的那篇火烧云呢？当年学这篇课文、老师要求背诵，一点的不理解，这篇文章是怎么回事，一会喂猪的老头胡子变了，一会一群狗，狗尾巴不见了，一会又是一匹马，马头朝东又朝西，一会又是两个狮子……

在我脑海里就是面粉加水，混成一团。老师要求的生字会读会默写，老师要求背诵也背下来了，始终不知道这篇课文说的是什么，问老师，回答：火烧云！又问：什么是火烧云！回答：不知道，一边去！很快，学习下一课了，真的一边去了。现在重读，《火烧云》自然是理解了，欣赏文字意境之美，如果当年不曾困惑那么久，如今看到这篇文章，不会这么急切的拜读。

小学三年级时，一天晚上，在煤油灯下按照老师布置家庭作业《翻越大雪山》课文读两遍，正读着，被父亲一巴掌盖顶，雷霆之外，不是雨露，是震怒：上课不听讲，净读错别字！生姜辣叔汤！老师这样教你的吗！老师就是这样教的！不信你去问呐！我居然敢握着拳头跟父亲讲话，大概是感觉自己理直气壮吧。第二天一上课，我马上报告老师：是辣椒，不是辣叔，我爹说的！有一个男同学也跟着说：我爹也说读辣椒！老师慢悠悠翻开课本，辣椒就辣椒嘛！下一课！几十年过去了，看到辣椒还要犹豫一下，辣椒？辣叔？小时候学的东西印如刻印，谁说的？忘了。

邻村小学一老师，家里有事，临时找了一个小姑娘顶替，一天，小姑娘领着一个班的学生读拼音，n-ao毛，n-ao毛

三十几个小孩子嘹亮整齐的声音响彻不大校园，终于惊动了其他班级老师，赶紧叫停，m-ao毛m-ao毛，小孩在惊讶中开始了又一轮的领读，m-ao毛m-ao毛。至于心理上的别扭不知道是怎么转过来的。若干年后，会不会想我一样留有阴影，就不知道了。

千万别以为在讲笑话！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情。几十年前的乡村教育状态，大概如此，更偏远一点山区在八十年代还是一个村子一个班级，一到五年级学生坐在一个教室，不仅是语文、数学一人教，而且是五个年级课程一人教。正规师范院校毕业的老师稀奇，在农村几乎没有，乡村教师的来源大都来自农村，限于读过书的文化人，还需要一点后门关系。一个民办老师工资十多块钱吧。一个老师管一个班级，还要经营好自己家的责任田，解决自己生活。那个年代没有那么多的教学辅导材料，可供参考，老师边教边学，教学相长，老师发挥空间过大，以至发挥出界。

这种状态已成为历史，据当老师的妹妹讲，现在农村老师师资力量雄厚，在初中老师的队伍中，有研究生学历的，荒唐的教学错误不会重演。农村大量的留守孩子，没有家长的监管配合，农村教师的任务依然沉重且漫长。

语文是数学老师教！文章的水平嘛，多见谅哈！因果关系成立。

作者简介

李彩霞，河南南阳人，广州务工，南漂一族，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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