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5173的奇葩经历——老板与员工的博弈论

2020年11月26日早上，我在换乘了几个交通工具后，坐上了开往上海的高铁。一路与初冬的细雨相伴，这一趟上海之行是要参加一家叫做5173（酷宝信息技术）公司的面试。准确的说不能再叫面试了。因为HR已经在上周通知我带上行李来上海报到。而我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了解一下这家公司，更了解下我的职位究竟要做什么项目。打消我心中的顾虑。

5173其实是一家老牌互联网公司，成立于2003年。它的主站5173.com是一个C2C电商平台,交易内容是网络游戏的账号和道具。作为电商平台它的用户访问量在最巅峰的时候仅次于淘宝和京东。也就在马云四处宣讲网购，刘强东还在苦哈哈的时候，5173可谓闷声大发财，闭眼数钱手抽筋。

但随着时代的变迁，传奇时代玩家青春的逝去，5173也逐渐边缘化。新生代的玩家有了更多的游戏和娱乐选择，这使得单个游戏本身的运营周期缩短，账号和虚拟道具的交易价值缩小。再加上QQ，微信，网易，苹果等平台本身的账号开放系统和官方的交易平台建立，更加压缩了第三方虚拟账户&道具交易平台的生存空间。然而要面对这些问题的不在只有5173一家，现在至少有五六家了。

它的危机并不是我要顾虑的，反而有可能成为我逆流而上的机遇。但在接受这个工作邀请的第二天我反悔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我原本打算年底在合肥找工作试试，奈何工资太低。想想坐高铁去上海和坐车去合肥时间也差不多，就把找工作的位置改成了上海。

第一个接触到的5173 hr，这里简称小A吧。我给到的简历和薪资要求都是之前准备在合肥找份普通程序员工作而准备的，但小A觉得我和他们要找的技术组长比较匹配。于是把我推荐给了她的领导，这里简称小高姐吧。后面我和小高姐加了微信，简单视频初步面试后，让我填写了一份调查问卷并发了份5173公司的简介。约定下午进行正式的视频面试。

在正式面试前，我开始看她的公司简介。比较常规，除了老生常谈的东西，引起我注意的是企业文化中有一句话说到“用户满意度120%，优秀员工满意度120%“。我后来才注意到的是优秀员工120%满意。

还有一个员工案例”入职五年，杭州姑娘被公司奖励百万豪车“ 看完我其实有一点抵触。

我还是填写了问卷，说实话问卷上的问题是比较有意思的。仔细看完这些问题并填写，我能感觉到HR的业务水准还是不错的。没有标准答案，但联想到对应职位坑也很多。

到了下午的视频面试，这次的主面试官，叫他老N吧，小A和小高姐作为旁听和会议记录。在我简单自我介绍后，就进入正题，老N告诉我这个职位，公司会给我7个人力资源，要求我自己从零开始组建团队。他们不能是我所认识的，其他我可以自由选择。可以自己在市场上找简历也可以让hr帮我筛选。他们的薪资可以高于我的，只要不高于市场行情就行。但我的薪资需要竞争，公司内部已经有5个这样的团队了，只有拿第一的才能拿第一的薪水，否则只能拿生活费的水准。随后他解释了下，因为公司里曾经出现过有拿2万工资的做的比拿4万的好。所以就全面改为PK制度了。

老N接着问我愿不愿挑战？我说没问题后，老N抛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假如公司给你2万块钱奖金，你怎么给团队分？“

之前一直以为会是问技术问题，我犹豫之后回答说。”我拿出1万给团队中表现最好的那个“，话说一到一半我补充道”今年就买个iPhone 12送给他，剩下的钱其他人平分吧“，我寻思着7个人分2万，资金有限，并不好分，即使给第一名1万，能给他和团队带来的激励时间也很短暂。如果换成1万块钱的iPhone12 ，只要使用它，大家就能经常看到，使这次的激励时效延长。

但是面试官老N应该并不满意我的回答，甚至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把问题换成了。如果我是动物园的饲养员，管理着5只猴子，给我4根香蕉，我要怎么分？我知道这不是数学类的脑筋急转弯。思考了两秒左右，回答说。“直接扔给它们3根，留一根我吃一半，如果有哪只猴子没有抢到，我就把我吃剩下的半只留给它” 我其实很满意我自己的回答，因为这给猴子们创造了一定的竞争环境，又保护了抢不到的弱猴不至于饿死，但它也只能吃我剩下的半根。老N并不满意我的回答，他说你应该自己吃掉3根，剩下的一根给5只猴子抢。听到这里我后背一阵凉意。

接着老N问到，“作为团队leader，是需要赌项目的，你要在你工资中拿出一部分钱来，如果你赢了。这笔钱公司会双倍返还给你，这是另外算的排除在要翻倍的基本工资外，你愿意赌多少，几千，几万，1块钱都可以”我斩钉截铁的说：“不了解的事情我不会赌的”，其实我又没想到，老N居然很认可这个计划外的答案。再问了一些问题后，老N问我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我说我可以调用我的团队，找新的市场机会直接做产品吗？我又谨慎的补充到是在完成公司安排的项目之余。老N说：你是想做产品吗，又懂技术又懂产品那求之不得，当然可以。我说：”我对做一个来料加工的技术小组长，其实没有什么兴趣。我想直接面向市场做产品“ 老N表示，肯定可以，公司需要这种有想法的年轻人。在聊了几句之后就结束了视频面试。

这次面试，老N把我最开始报的薪水25k每月，砍价到了16k，我说如果有个客观公平的比较机制带团队拿15k也无所谓。再加上赌项目的部分最终变成了13k。他表示如果能在内部拿第一就拿4万的工资，赌注部分翻倍另外算。画外音，6个研发小组，只用给一个组长作为领导的工资，其他的组长拿不到第一只能拿生活费。其实我部分认可但感觉过于极端，而且技术团队作为不同业务的服务方很难量化比较，但想到可以有机会做产品我又非常想去。

小高姐并不给我太多的思考和权衡机会，希望我晚上就能答复。这让我很纠结，就写了一段话，大意就是开源和节流我更愿意去做开源的事情，而不是压制自己和团队为公司节约人力成本。并要求她把它转发给老N。如果同意我下周就去上海报到。

如果不出意外，下周就会去上海工作了。但是到了第二天，我就反悔了。起先是我看了小高姐的朋友圈。她是一个3岁小女孩的妈妈，非常可爱。而她前一天晚上晒的朋友圈是下班的公司大门口，时间是23:16。

我开始查询这家公司老板的信息，感觉和我的价值观分歧太大了。于是我赶紧联系小高姐，说我放弃offer了。

小高姐表示很为难，已经上报了，极力挽回我。我告诉她我已经想好了。但如果需要帮助解释的，我会配合的。的确浪费他们不少时间最后说好了要去报道的，最后的最后还是说不去。我很过意不去，因为那天还是礼拜天，是她的休息日。

再后来我又和老N沟通了一番。其实没能解释得太清晰。总之是谢绝了他们的好意邀请。

在挂掉和老N的电话后，小高姐又发来微信说，让我直接去上海当面聊，公司给我报销差旅费。其实我真的很不好意思了，但还是拒绝了。

到了下午四点多老N又给我发消息，说他和老板说了底薪就给我15k不是13k，只要我一年内拿到前3就拿20k，第一就拿4w。我实在太难直接说拒绝了，委婉的说了几句客套一点的。

到了第二天老N又联系我，我在电话里告诉他，我说不去并不是为了要抬价格，我觉得不适合。但在电话里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但最后我还是决定要去一下。我自己也曾无数次被别人误解，也许我真的误解了他们老板呢！两个HR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不去看看实在过意不去。

事情的反转悄悄地发生在开往上海的高铁上，周四的早上我告诉老N我在车站买票了。途中老N微信给我，说他老板想面试我一下，于是我们先通了电话。

电话里他告诉我，他老板想要亲自面试我一番，我说我在高铁上，太嘈杂了并不方便视频。下午到上海我马上就过去。他也表示理解，他转变成自家兄弟似的口吻告诉我一会要和他老板面试的技巧，叮嘱我我该怎么说话，如何答复他老板的问题。

下午2点半，列车准时到达上海虹桥，我马不停蹄的奔向5173在上海的研发公司后，联系了小高姐，她表示正在忙，让别人接我。我被安排填写了一些面试信息后，被带到一个角落后。出现了第四位HR，这里叫她W姐吧，其实我不知道她叫什么。简单沟通后，她告诉我这个职位特别重要，老板要亲自面试。她应该不知道我之前和她几位同事的上下文。把公司的面试流程又都走了一遍。我迎着雨水在周围转了好一会才上楼显得有些憔悴，她误以为我紧张了。

后面真的让我倍感意外和紧张的事情是她说的老板面试居然是用手机开的多人视频会议。视频中一个中年男人全身上下专业自行车运动装，撑着山地车，停在户外。他问的问题大多之前老N已经透露给我了，但真的问我上学校的时候是否喜欢打架，有没有欺负别人或者被别人欺负时要怎么回击，我感觉很不舒服。他又问到如果我的下属不愿意加班，不听话，我能不能把他开除掉。我知道他这么问是想找个狠角色，但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也许是真的有些紧张或者是气愤，他又问我薪资的时候我把老N跟我说的15k说成了5w。再快速的几个问题后，他说都Ok，让W姐继续面，就挂掉视频会议了。如果我有千里眼也许能看到他应该又继续骑车，感受大自然了。

W姐继续面试我，问的大多也是之前小高姐第一次面试我时候说过的话。我问她怎么是视频，她说：“哦！我们老板在日本呢”，突然她看到手机后态度一转，说道：“不知道为啥老N那么极力推荐你，看不出来你有什么优点” 语气有些藐视，我有点尴尬，说也许老N面试的人太多，大部分人有60分的实力都把自己说到了80分乃至90分。而我刚好是60分的实力还把自己说成了59分。比较实在吧！。在闲聊几句之后就结束了面试，她告诉我先回去等通知吧！

我当然知道这背后的意思，但我本意是过来了解情况的，我说我想找老N聊几句。她让我先等一会，转身离开后。不多久又来告诉我说：“老N在开会，走不开，你先回去吧！”

这再一次让我感觉到吃惊，但也只好离开。我有些气愤，只好给老N发消息，差旅费给报销一下吧！。

再次令我意外的是，老N第一时间就拉黑了我。上海依然阴雨绵绵，我走在上海的路上，我想就这么算了吧，干脆来上海转转。但寒风吹来，内心很压抑。我找了个避雨的地方。又给小高姐发信息，她虽然没有删除我但也没有再回复。我继续微信说。自己感觉被耍了，希望老N给我道歉。后来她回复我说。当时薪资怎么和你谈的？我其实也很纳闷薪资早都谈好了为什么还要问。

结果还问我要凭据，我想到她老板之前问到那些问题，不就是想找狠角色吗？我也狠一会。

我说给他们3天时间，实际上到我写文章的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了。我不想被愤怒和情绪所左右。无论是小高姐还是老N，他们都只是在这个制度下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罢了，我们都没有见过面，而我所厌恶的是这种公司治理制度。后来我经常看到小高姐发的朋友圈是这样的。

我想说在你努力工作时，不要忘记你当初努力工作是为了什么，最后我想用瑞士钟表匠布克的话结尾：“金字塔不是奴隶建造的！“ 最后的最后，愿你们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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