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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头条、快手，那些我曾经错过的暴富机会》一文提到

15年，看好字节跳动(今日头条)；

16年，看好快手；

17年下半年，看好拼多多；

18年，知乎付费，个人机会来临，有待验证。

然后很多人问我

京杭君现在有没有看到，类似于15年头条、16年快手这样的机会？

无论是15年的头条，还是16年的快手，都早脱离了危险期，且进入了快速增长通道。从那时到现在，头条增长了40多倍，快手增长了15倍以上，这种量级的机会我真的没看到，因为：

1. 头条、快手，都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成长起来的现象级公司，现在移动互联网流量已经阶段性见顶，红利期结束，大机会自然没有了；

2. 精力有限，我只关注我有可能抓住的机会，兴趣和工作涉及的范围。

跟我相关的机会：

1. 打工方式，修炼某项专业技能，被某个公司雇佣，适应公司制度和文化，适应上司和同僚，以求被认可，打怪升级，获取一份工资或其他权益。

2. 自雇方式，以独立的市场主体身份参与社会分工和竞争，风险自担，探索一份适合自己的谋生方式。毕竟程序员年纪大了，失业的风险增加。

我自己的职业生涯，前3年在通信/手机行业，后4年在互联网/资讯阅读行业。总之都是打工方式，面试，获得一份工作，爬阶，升职加薪，这也是现代社会大部分人的生存方式。

前面所说的：知乎付费时代，个人机会来临。也有多种方式。学者大咖吴军、薛兆丰级别的，得到专栏。草根达人，公众号+知识星球……。这些都是已经被验证过的模式。这类工种，更像艺术家、手艺人，需要辨识度，竞争激励，要做到细分领域头部位置，才能获得超过打工的收益，跟大部分人无缘，有特质的朋友可以兼职尝试一下。

于我的大部分读者，比较年轻的互联网从业人员，还有没大一点的机会呢，京杭君还真看到一个，而且就在我熟悉的资讯流阅读领域。

不像搜索和社交，出现百度、腾讯这样一家独大的自然垄断现象。资讯阅读领域，没有任何一个产品能满足三分之一以上读者人群的阅读口味（微信公众号也许是最接近的），每一个产品都有自己的目标受众。

1. 虎嗅、财新、华尔街见闻，36氪……

   此类内容输出者多为专业机构或个人，读者亦为特定行业从业人员，用户认知层次高，天然盘子小，做不大。

2. 知乎、微博……

   都存在订阅关系链，内容输出者有鲜明的辨识度，读者到这些平平台阅读关注的具体账号或话题，盘子比上一层大。

3. 腾讯新闻、今日头条、手机百度……

   这类平台，千人千面，个性化机器算法分发内容，头部流量被流水线式的“做号集体”把持，用户的平均认知层次最低，也不关心内容到底是谁输出的，到这里纯属娱乐打发时间。

微信是一个了不起的伟大产品，依托10亿月活用户，以上三种类型的内容输出者，但凡有些影响力，都会运营微信公众号，所有类型的用户，都能在微信公众号生态内，找到合适自己的内容，高认知用户主动订阅，低认知用户，比如广大县城乡镇的中老年朋友，热衷在亲友群转发各种养生，保健类文章。订阅、朋友圈分享、微信好友/群转发，几个简单功能就做到了，根本不用被吹的神乎其神的人工智能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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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咱们要讨论的是资讯流平台，上图是16年4月份，京杭君一位朋友对移动资讯客户端市场的梳理。3年过去，资讯流市场已经形成头条系、百度系，腾讯系三足鼎立之势。

有人要说了，京杭君你是不是开玩笑，资讯流战争17年就结束了。无论今日头条，手机百度，还是腾讯新闻这些业内大玩家，技术运营产品几百人的团队，吭哧吭哧一年下来，DAU、人均时长等关键指标，还是下降的。

老牌的新闻门户搜狐，最近一年半市值跌去四分之三，里面还包括搜狐视频，跌到不足8亿美金，多少反应一些基本面。

一点资讯，跟今日头条同样以技术见长的资讯流产品，更是差点发不出工资（最近融资成功）。这家公司的毛病在于干爹太多，小米、oppo、凤凰网，神仙打架，内斗不休，创始团队并没有多少实际控制权。一点主app也没多少用户了，这类公司大家应该回避。巨头合资办的企业，很少有能做好的。

业内资讯流产品核心指标齐刷刷下降，并非团队不给力，而是用户口找到了更有意思的娱乐方式，原来刷资讯流的时间，用来刷抖音、快手了。18年抖音，快手都得到了很好的增长，侧面得到验证。目前主流的三家产品人头数据如下，QQ看点也许是唯一一个在过去一年有起色的产品。

1. 腾讯系：腾讯新闻、QQ看点、QQ浏览器，DAU各5千万左右；

2. 头条系：今日头条，DAU上亿；

3. 百度系：手百feed，DAU上亿。

这三个大玩家继续僵持之外，18年逆势出现了新玩家，京杭君忘了什么时候第一次听说趣头条。真正主动去了解这家公司是在18年8月份，当时有位读者请教offer选择问题。

他很直接，加好友时就备注了有偿请教问题，先发红包，然后抛出整理好的问题。他的行事方式暗示，这个问题对他非常重要，请我务必认真回答。我查了半小时资料，加上多年的从业经验，给出以下建议（以下截图经过他同意）。

趣头条上市，盘子小，流通股也少，首日暴涨128%到接近16美金，市值40亿美金。当晚我就群里说，一定会跌破发行价。之后果然暴跌，最多跌去了75%，显然被重度操控，后来也就没再关注这家公司。

前些天几位读者问我这家公司怎么样，我认真分析了几天，有了一些新认识。

当下中国，幅员辽阔，发展极不均衡。京杭广深杭接轨欧美发达社会，这里的互联网大厂，应届毕业生程序员，起薪动辄20多万，工作六七年，年薪百万的也不在少数。东北老工业基地，汽车工人年薪不到十万。贵州山区的农民，还是脱贫攻坚的重点关照对象，一年到头，剩不下钱。

以上三类人群的谋生方式，对应着三个时代，互联网时代、工业时代、和农业时代。他们的收入水平依次数量级递减，生活方式、认知水平也是天壤之别，目前能够同时满足三个群体的互联网产品，只有一个：微信，在14亿人口的基础上，微信的月活跃用户突破了10亿。

上多了知乎，有种“985多如狗，博士遍地走”的错觉，实际上中国还有6亿农民，他们大多没上过高中。京杭君湖南老家，1200多人的行政村，最近15年，考上一本学校的一共才2个。科幻、美剧爱好者很难理解，为什么手撕鬼子类的神剧还有这么大市场。跟县城中老年朋友聊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人家一脸懵逼，与我何干，麻将、广场舞才是他们的最爱。中国太大，群体差异极大极大。

京杭君目前在杭州滨江区工作，住公司附近的一个回迁小区，附近房价4万多。房东阿姨不到60岁，在这个小区至少2套房子，每季度收上门收房租。室友每次提前通知准备现金，我问能不能网上转账，室友告知房东阿姨连微信都没有，怎么转……，这是在移动支付最为发达的电商之都，杭州。同一个小区的居民，在认知、生活上是也是彼此隔离的。

生活在一个小区的居民尚且如此，一线、二线、县城、乡镇、山区，不同地域，不同年龄，不同文化程度的祖国同胞，各方面的差异天上地下，他们的各类需求自然也是不同的。“五环内”人群长期不关注，也不懂三线以下县城、乡镇居民的需求。他们同样需要大量的购物、娱乐、阅读，但为他们量身打造的产品很少。

就拿资讯阅读这块来说，京杭君平时的信息来源主要有：微信公号、微博、知乎，都是直接关注领域权威、见解深刻，或有趣的个人，以及一套去发现这种账号的机制。我自己从事资讯流推荐工作四年，但我不是这类产品的目标用户，我用这类产品只是因为工作需要。

“我”不用这类产品，只能说明“我”不是这类产品的目标用户，而不能说明这类产品没有市场。一二线城市，25岁以上的网民，初次触网是通过台式电脑，然后过度到移动互联网，平时还有大量使用PC互联网的场合。大部分县城乡镇的网民都没摸过电脑，第一台触网设备是几百块的手机。

他们不会打字，不会讲普通话，不会下载手机应用。他们生活节奏很慢，上下班路程很短，极度缺乏娱乐活动，时间不值钱，有大把时间来玩手机。这里是熟人社会，价格敏感，为了几毛钱能讨价还价好几轮……。但他们也有各种购物、娱乐、阅读的需求，一直被忽视。

直到拼多多、快手、趣头条爆红之后，身处一线城市的精英们才意识到，原来下一个最大的增量市场并不在'出海东南亚'，而在祖国三线以下的县城和乡镇。这是一片巨头们还未来得及渗透的广袤天地，被称之为下沉市场。

15年，京杭君开始建议身边的熟人朋友，关注今日头条的工作机会，这些朋友大部分名校硕士，大厂工作，第一反应是：“头条太Low，我身边没人用头条”。QQ一开始也被认识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没有前途。

看不到，看不起，看不懂，巨头们做梦也没想到，一个资讯APP，怎么就做到100亿美金级别的呢。等明白过来，用户已经被抢走，相关业务再也赶不上了。

拼多多、快手、趣头条，在“五环内”绝大部分精英看来，比今日头条更“low”。但他们创始人，跟张一鸣同样精英，一个个都是名校+名企的IT商业背景，而且背后都有腾讯干爹。拼多多、趣头条两家公司都在上海创业，上海人的精明务实是出了名的，两家公司的从创立到上市比头条、快手更加迅速。

图片引用自公号：伦敦交易员

当看到一个事情反常，而做这件事情的人，又比你高几个层次，背后的投资机构还有BAT这样的巨头。这时我们应该反思，错的可能是我们，深入挖掘，说不定是个机会。这也是我过去几年的经验。

今日头条、快手、拼多多，以前谈到过，今天就聊趣头条这家公司。继续套用我之前的方法，来分析一家公司值不值得加入：

1. 创始人能力得到验证，有能力把公司做好。

   趣头条创始人谭思亮有着光鲜的学历背景，清华本科 + 中科院硕士。

   先后在雅虎、51.com、若邻网工作，后担任盛大在线开放平台的总监，负责在线广告业务。

   2013年，从盛大出来创业，方向是他所熟悉的广告业务。两年后，这家一手创办的公司被他以13.5亿元卖掉，然后套现离场。

   16年创办趣头条，2年多时间上市。

   无论打工，还是自主创业，创始人能力久经考验，而且低调，没有到镁光灯下充当创业导师。

   字节跳动、快手、拼多多、趣头条创始人都是这类。

2. 潜在市场空间很大。

   下沉市场空间足够大，跟拼多多、快手用户群高度重叠，理论上可以达到他们用户量，DAU至少是亿级别，吃完下沉市场，还可以农村包围城市，上浮向一二线人群跃迁。借鉴字节跳动的发展策略，以趣头条母产品为流量池，矩阵式探索新业务，资讯流只是其中的一个产品形态，还有更多的模式等待探索，米读就是尝试之一，表现相当亮眼。趣头条有可能是下一个字节跳动，相对潜在空间，目前的估值还不算高。

3. 创始人有分享利益的胸怀。

   高管里有不少他以前的同事，说明为人不错。另据京杭君了解到的信息，中高端急需人才，薪资待遇方面非常有竞争力，包括现金和股票激励。

就公司产品而言，主力有两款：趣头条和米读。

主流的资讯流产品，如今日头条、手机百度，腾讯新闻，核心运营逻辑，和关键角色及诉求如下：

1. 内容生产者：流量、吸粉、影响力、广告分成；

2. 读者：获取最新资讯、猎奇、开眼、打发时间；

3. 广告主：品牌推广、直效转化；

4. 平台方：留住用户和内容创作者，广告变现水到渠成。

平台方主宰生态，制定游戏规则，平衡各方利益。内容生产者输出内容（图文、短视频）；用户在这里免费阅读、观看视频、打发时间；广告主来投放广告，达成商业目标，平台方赚取广告佣金，补贴内容生产者，内容生产者持续输出优质内容，商业闭环。

趣头条作为一个后来者，一方面没有在一二线城市跟大厂正面竞争存量用户，而是深耕下沉市场：

一二线市场约3.6亿人，人均超1.3台移动设备，流量早已见顶。而下沉市场总人口超10亿，人均才0.5台移动设备，增量诱人，而且人们花费在手机上的人均时间仍在提高。（数据来源：易观）

另一方面打破了既定的游戏规则，别家让用户免费读，趣头条让用户阅读的同时还能赚钱（金币和零钱）。有多种赚钱任务：每日签到、每阅读一篇文章，等等都有金币奖励，金币能兑换成零钱，零钱很方便提现到微信。

最赚钱的项目是邀请好友下载，当好友下载，并完成了新手任务，邀请者被奖励8-10块零钱，这些钱可以买十几二十个鸡蛋，足够驱动广场舞大爷大妈等低收入人群来做这件事。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实现了用户裂变，留存，活跃。综合下来，目前一个拉新成本平均不到7元。这套方法已经被业界广泛模仿，其中包括百度的看多多，字节跳动的今日头条极速版。

最新数据，趣头条DAU突破了3000万，比9月份上市时增长了将近1000万，人均时长等指标也非常优秀，在资讯流萎缩的大环境下，这个表现非常抢眼。

另一个产品是米读，网文阅读市场仅次于阅文和掌阅，半年时间做到500万DAU，人均时长150分钟。传统的网文阅读市场是收费的会员制，一直做不大。米读用“免费阅读+广告”的模式，吸收了大量有阅读意愿但又没有付费动力的群体。这让京杭君想到了当年，360以免费方式进入杀毒市场，收费玩家土崩瓦解，同时整个市场被做大。

两款产品的盈利模式都是广告，这是谭思亮老本行。京杭君体验过产品，米读是两页内容就插一个广告，趣头条的广告和推送一点也不克制。习惯知识付费的群体，更喜欢花钱买会员免广告，下沉市场的人群更喜欢免费，对广告容忍度更高。

值得一提的是，米读的用户群体跟趣头条并没有高度重叠，一二三四五线都有分布，这家公司已经开始了多元化。CFO王静波对此有如下回答：

趣头条将80%的精力放在主产品上，其余20%则聚焦于创新业务的拓展和研发，创新团队会形成赛马机制，在重点试水领域中，先提出概念，再进行产品验证，一旦被验证模式可以跑通， 便快速发力，最后实现商业化变现。若新业务发展达到预期，需要更多人力和资源支持时，便会纳入主产品中运营，比如现今的米读。这种打法的好处是，公司建立了一套持续生产新产品的机制和能力，有助于快速复制第二个甚至第三个“趣头条”。

关于花钱买用户，是否可持续，《雪球访谈：趣头条CFO解读2018财年财务业绩》，有一个相关问题，问答如下：

问：

内容作为一种另类消费占据的是用户时间，依靠送钱来占据用户时间不是不可以，但需要考虑边际成本其实并不会随用户规模增大而缩小，反而是无法避免的持续扩大。这意味着趣头条需要其他业务或商业收入来输血，那么，能够支撑趣头条持续买量的现金流在哪儿呢？

答：

积分成本是给到每个用户的，确实不会像研发等费用，会随着用户数的增加而摊薄。但是，我们能做的是确保平均到每个用户身上的“单客经济模型”是合理的，也就是说，用户带来的广告收入，减去积分成本，能够回收最初的获客成本。目前我们亏损的主要原因是获客成本一次性进入报表，而后续的广告收入是逐步进来的，这个时间差意味着，如果增速很快，当期就会出现亏损，但这个业务模式本质上不是一个亏损的模式，获客速度平稳后，是可以实现盈利的，因此并不需要长期外部输血。

趣头条还存在俱多争议，比如

1. 亏损增长过快，公司现金流能维持多久，断裂风险？

   2018全年营收达30.2亿元。经营亏损进一步扩大，2018财年净亏损为19.46亿元，相比2017财年的净亏损0.94亿元大幅增加，归属于股东的净亏损达到20亿元。

2. 竞品模仿补贴用户模式，趣头条如何应对？

   当前的运营模式是花钱买用户时间，从而分发更多广告，用广告收入来支付用户和内容输出者，以及其他运营成本。当现金流更加充沛的头条、百度等大厂下沉，跟进正面竞争，趣头条如何应对。

3. 股价是否高估？

   上市以来，股价暴涨暴跌，流通股少，明显被控盘，当前股价处于历史高位水准，是否被高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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