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程序员走过的第一个十年

上周五上班收到腾讯发来的入职两周年电子贺卡，感慨了一下，于是想到已经出来工作混了十年了，觉得似乎要写点什么留点记忆，等以后女儿长大了给她看看当年老爸做为一个屌丝程序员，都在干些什么事情。

工作后的第一个十年，感觉过得真快，仿佛才刚告别大学里面每天踢球带着一身泥和臭汗回到宿舍的日子，一转眼已经过去3w多天了。总结工作这十年平平淡淡，没混出什么样子，但却也经历了不少变化，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从广州混到上海，从通讯行业混到网络游戏，从一个单身汉变成当爹的，唯一不变的是还是屌丝程序员，还是几乎每天写代码，无代码不欢乐，就是写代码的命。

04年还没毕业，学校估计怕我们找不到工作，就帮忙联系了一些软件公司让我们出去面试试试看看，记得当年寒假还没放完，就匆忙赶回广州，学院还请了一个英语老师帮我们培训了一下，可能觉得也许我们狗屎运能去到外企什么的吧，最后我去面了有两三家公司吧，其中有一个软件公司要了我,当然了也不是什么外企，叫广州超讯，帮移动做点应用软件的，说白了就是老板跟移动有关系接些外包的单子做。感觉当时啥都不会，他们用的是delphi开发，在学校也没接触过pascal更别说用delphi了。，在那家公司实习一个月1500，后来好像不到三个月转正升到了两千，离开的时候工资是多少就真的不记得了（我这人对数字并不敏感，到现在还偶尔怀疑自己是不是入错行了)，在这家公司混得也是很平淡，跟无数的屌丝程序员一样，并没有干出什么轰轰烈烈的成绩，记忆比较深的是被拉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搞封闭开发，这是我工作了10年唯一一次搞封闭开发了，5个人被从广州拉到了惠州一个当时看起来还不错的小区租了个三室的房子给惠州移动做一个项目，记得小区里面还有篮球场，还有一个天鹅湖，里面还真的有几只天鹅，感觉那段时间虽然不是很自由，但过得还蛮开心的，每天做饭有阿姨来帮忙煮饭，晚上还能到小区下面打打篮球，周末偶尔出去吃一顿逛逛天鹅湖，惠州感觉还是一个环境不错的小城市，还有记得经常叫外卖的饭店，其中几个小姑娘有1,2个长得挺漂亮的，只是不知道那家快餐店是否还在，呵呵。当时还有点羡慕在中国移动工作上班的人，当时感觉他们办公室挺气派，移动的机房也感觉很叼，一排排的大空调开得真冷，机器嗡嗡的响不停，真有钱。不过后来接触得多了，看到里面很多人每天过着溜须拍马的生活，觉得自己也没那水平和天赋，于是就死了心，不再羡慕了。第一家公司其实没学到太多的技术，顶多就是买了几本delphi开发指南，勉强看完，然后经常都在忙于出差，去了广东好几个城市，记得最远还去过江西赣州移动，广东肇庆云浮韶关这些城市都去过很多次，还有一次回到汕头老家中国移动出差，还带同事回我家去住了一天，公司报销的宾馆钱也给省了，晚上还去酒店开了张发票。但那同事后来一分钱没给我，太不地道，要不怎么说程序员就是混不过搞市场的，too young too simple 。

第一家公司混了两年多，当时跟大学同班的两个同学在广州棠下好又多旁边合租了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1个月1千大洋，3个人平均分摊房租，最近其中一个同学来上海出差还来我家看我，开车请他们去搓了一顿。说起棠下，相信在广州混的程序员，一定有不少人知道广州棠下这个地方，屌丝租房的集中地，还是一个著名的红灯区。IT公司比较有名的广州网易办公楼其实也就在那块附近。工作两年多了，身边的不少大学同学有的也已经开始跳槽换公司了，耳朵边也常飘起谁谁谁跳槽工资翻翻，收入多高之类的了。做为一个普通人，听得多了，我也难免开始关心起我自己的工资和身边的同事的差距了，刚好06年，公司又搬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科技园办公，上班只能靠班车，公车都没有。于是就有了出去外面见见世面的想法，但发现那时候刚好已经很少有公司用delphi了，多是java比较多，但自己在学校java又只学了点皮毛，考试分数也不高，也没做过像样的东西，于是想想自己到底出去能找什么样的公司，后来突然想到大学里面学过一点c++，考试分数好像还可以，而且还是系里面c++论坛的版主，于是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到处去找c++的工作，其实说实话，当时懂个屁的c++啊，就知道写个hello world差不多的水平，而且连为什么要include iostream，using namespace std都不知道为啥。傻人有傻福啊，去了广州一家叫世纪龙的公司面试，是广东电信下面的一个子公司，在那边还做了一份笔试题，题目现在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好像有一道多线程的题目，但我记得其实我当时并不太清楚多线程的底层原理，连线程同步的几种办法都说不全，但不知道是啥情况，我进入复试并居然面试通过了，可能着急要人，觉得我当时也才23岁还比较年轻，工资又低，才4k块每月，可以招进去培养下。这家公司现在还在，我特意马上去打开了他们的主页www.21cn.com确认还活着，我并不是诅咒这家公司，只是互联网行业变化太快，能坚持个十年八载的公司也许并不是很多，而且这家公司其实还是蛮正规的，记得在上海办居住证的时候需要拿到这家公司的离职证明，联系了下这家公司的hr，居然也很爽快的答应帮我快递到上海，可见这家公司还是蛮正统的，希望它越走越好吧。21cn这家公司在06年左右感觉业绩还是不错的，比较火的应该是宽带视频和21cn邮箱，记得当时公司开年会，就听他们在说视频那年赚了多少多少万。我不太关心市场，但06年底的时候，当时什么优酷、土豆网还不知道在哪里了，但21cn已经靠宽带视频包月看电影赚了一些钱，可惜后来不知道为啥做不大，这里面原因就太复杂了，不是我等屌丝程序员能搞明白的。当时由于公司视频挺火，p2p这个技术也比较流行，于是公司想让我们去做一个p2p视频流媒体，上面有一个项目经理，带着我们下面几个人就干起来了，但当时c++水平实在太菜啊，折腾了一个流媒体播放还是用的国外开源的代码一个叫peercast的东西，折腾了很久才能实现流式播放，而p2p其实也是主要另外一个同事写了一个框架做了一个比较简单的p2p服务，用的udp协议，但是中国的互联网网络模式如此复杂，穿透就遇到了许多问题，还用了什么upnp的技术但其实并没有实现得太好，虽然后来产品还是出来了，也放到了21cn.com上面去做一些电视的直播和点播，但并没有大规模商用起来，不过确实也是因为产品做得并不够强大，当时腾讯已经做了qqlive感觉比我们做得好多了。于是从06年在那边呆到了07年底大概有两年左右的时间，又跳槽到了另外一家公司。回顾起来，其实当时这家公司做的产品方向并没有错，但只是没有坚持下来，或者说想走的方向应该是对的，但却没有走好，还有走得太慢，被别人超越了，互联网行业流行着一个方向其实一般只有做到第一或者第二才能活得比较好，第三也许已经就已经活不下去了，互联网行业的竞争真是残酷，也感谢到了这家公司让我接触到了互联网，感觉比在第一家公司给中国移动做外包有意思多了，至少在这里我们做出来的产品能够直接面向广大互联网用户。

在21cn干了两年，做出来的产品也没什么成绩，但当时自己觉得做网络和互联网这个方向应该是对的，也是自己的兴趣，于是07年底跳槽到了广州一家小的创业公司，公司里面很多员工都是从网易出来的，当时他们做了一个类似虚拟人生的互联网产品，前台用flash开发的，游戏里面玩家可以在里面给自己装修屋子，摆放家具，买衣服、还可以集体k歌之类的，现在想想就是一个互联网的网页游戏，只不过更倾向于社交平台方面。现在回顾其实他们做的方向也是对的，后来页游一直到现在还是市场很大，而且其实技术也没多大变化，还是很多前台用flash实现的，也无非就是一些打怪升级，pk之类的逻辑。但不知道为啥这家公司起了个大早，但还是没有成功呢，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不少次，应该是当时的市场环境造成的，网页游戏的时机还不成熟。

07年的时候正是端游慢慢火爆的赚大钱的时候，页游基本都不火也没生意。于是在这家公司只干了半年左右，08年4月份，经过一个c++群里面上海网友的介绍，我又按捺不住冲动，离开广州，跳槽到了上海一家游戏公司做端游,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家公司叫完美时空，总部在北京，在上海刚刚成立了分公司，好像连营业执照还在申请中，而且在我去之前其实就已经做过了几款在业内已经有点名气的大型端游完美世界和武林外传，并且靠这个已经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了，在完美呆到了合同期满3年，并且也许是个人呆得还算满意的一段工作经历吧，运气比较好跟着一个团队花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做了一款神鬼传奇的端游，并且在09年的时候顺利公测，最高的时候有几十w人在线月入几kw，5,6年过去了，听说现在这款游戏还在运营着，特意又打开了下主页，确实还活着：http://sgcq.wanmei.com/main.htm。游戏上线了之后并且还赚了挺多钱，于是那段时间自我感觉自己好像牛b起来了，其实后台的底层框架并不是我搭建的，自己只不过是刚好项目组刚成立不久的时候就去上班了，但主要还是在打杂，刚开始写了一些什么称号声望系统，组队等一些比较简单的逻辑系统，自认为贡献并不突出，只不过也算对得起一个在上海一个月8k左右的工资吧，当时端游很火，游戏程序员拿的工资很多比这个高。不过后来可能由于工资确实在公司比较低，而且项目也大卖了，所以每年都有20%左右的涨幅，谁叫咱进来的工资低呢，人傻，没办法，其实工资这东西不能经常去跟别人比，比得越多自己不平衡越多，永远都有几个人一直在你旁边说那个谁谁谁拿了多高的工资，但是你又怎么知道其实那个谁谁谁水平比你nb多少，或者人家刚好那个岗位是公司当时急缺的坑呢。后面也连续拿了两年的优秀员工，可惜优秀员工一分钱不发，就发了两个奖杯，现在还放家里，已经离开完美了，虽然不值钱但也就不扔掉了，留个念想吧，以后等女儿长大了，知道老爸年轻的时候也是在网络游戏这个江湖混过的，并且还混出了一点小小的名堂，不知道那时候还有没网络游戏这个东西。至于为啥连续两年拿到了优秀的员工，总结下来其实自己技术水平也没多高，贡献也没多大，只是当时人比较单纯，工作比较投入，自己开发的游戏自己天天在玩，跟外面的玩家也玩成一片，自己都淘了w把块钱投进去玩，就算是坑玩家，其实也是把自己也坑进去了，呵呵。当时自己也入迷了，每天半夜还定闹钟起来守boss，天天用yy跟玩家语音，组队打公会战。想想那时候其实也傻也幸福，毕竟全心全意投入到自己开发的一款产品中去体验，也跟策划反映了许多玩家在游戏中遇到的问题，还有一些自己写的bug自己直接就fix掉了。在完美做成了这款游戏后，整个人其实技术提高并不多，服务器是用c++开发的，运行的操作系统是window，当时其实已经算是比较另类了，想网易腾讯这些大公司服务器都基本已经跑linux了，但c++语法至少还是混熟悉了，因为游戏公司工作强度很大，虽然很多都是重复的劳动，但毕竟要应付各种奇奇怪怪的玩法，还是要熟悉起来c++开发的，不然一个功能交给你去做，别人半天搞定，你搞个几天，那还不是苦逼天天加班的命啊。还用了一点lua脚本，方便做游戏玩法。但是比较致命的一个问题就是，由于工作太忙，其实留给自己学习充电的机会很少，每天都是固定到晚上很晚，各种逻辑系统也是重复写了无数遍。加上项目大卖了，自己也开始飘飘然起来了，觉得有了成功的游戏经验，于是那段时间看书越来越少，也不太去提高自己。直到后来游戏上线了，我们又做了一款换皮的游戏还是卖得不错之后，项目工作强度就开始慢慢少起来了，但工作之余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学习充电，而是在那年谈恋爱了，并且开始张罗起买房买车的事情了，其实也没赚到多少钱，车子房子都是后来贷款买的，只是用公司给的一点期权换了几w块钱吧，加上几年的工资和一点年终奖，在10年中旬的时候在上海中环边上买了一个小房子，1室1厅的，眼光不行，那个房子10年买的时候2w块钱一平，到了今年14年卖掉的时候，一平才涨了5、6千块左右，在上海地段里面涨得算很少的了。但是也并不后悔，11年，在28岁的时候我已经在上海有房有车了，并且没有拿多过家里的一分钱，虽然给家里的钱也不多，也就春节回去给点，平时帮老妈买个保险出点钱啥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自己yy一下感觉算满意了。到了11年的时候，不知道是项目暂时开始闲起来还是大家觉得游戏赚这么多钱，两年不到应该已经赚了几个亿了吧，项目里面的同事开始抱怨公司给我们的回报太少了，而且陆续拉帮结伙出去创业了，我也是个普通人啊，屌丝程序员啊，看多了身边一个个同事离开出去创业也难免眼红，觉得别人出去应该很快就要发大财了，当然也觉得自己已经做过成功的游戏了，应该出去也能创业成功，于是加上刚好有同事来劝说我出去干，在11年的时候我离开了完美，离开的时候刚好3年合同期已经满了，正式变成自由人，现在想起来也没有对不起公司，公司也没对不起我，毕竟在这里，我在上海站稳了脚跟，虽然也流过不少汗水，好几次通宵加班改bug发版本，但做为一个屌丝网游后台程序员，哪几个没有通宵加班过了。当年现在还留在完美的同事已经不多，不过应该还混得算可以，至少当个小头目的什么也都有了，虽然我当时离开的时候，也算是一个端游项目后台的主程，当然了其实除了我之外，就另外两个后台的同事，我们三个人一起负责一款线上的游戏的更新和维护，那两个同事一个是我推荐到完美的，一个是我面试进去的。

写了两个小时，已经写到了快要去创业公司了，但时间已经11点多了，年纪大了不想熬夜了，准备睡觉去（虽然身材一直还保持得还不错，173cm，68公斤，6块腹肌）。后面创业公司的细节和整篇文章的错别字再补上。后来大致就是创业1年做了一款端游对外公测但败了，然后12年底来到了现在这家公司-腾讯，继续从底层开始当网络游戏的后台屌丝程序员，到现在刚好两年了。在外人眼里，我其实就是工作10年了，也年过30了，还没混出什么名堂，我也接受这个评价。但经过了这些年，加上今年女儿出生了，感觉自己也应该慢慢成熟起来，不要太过于浮躁，先安静平稳下来看清楚自己的优势和不足，努力提高自己，最近买了一本书《阿里技术这十年》并且看完了，看到里面许多阿里的大神的成长故事，其实也都是从一些平凡的事情，一直执著不放弃坚持下去，最后经过千锤百炼成为了大神，编程的道路上，我走过了第一个十年，我并不期望自己能成为大神，但我懂得了应该不放弃理想，永远不要停止向上追求的脚步，不要离开代码，谁叫咱是屌丝程序员，就是写代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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