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互动方毅：数据可用不可拥，让数据价值流转数据不流转

指导 | 黄勇

调研 | 黄勇文鸿伟

撰写｜文鸿伟任理

前言

“原来大数据产业像在丛林里探路，看似哪里都能走，实际上一会儿踩坑、一会儿撞树，发展速度是快不起来的。而有了完善的数据安全保障，相当于修好一条公路，并且有了车道线、有了红绿灯，整个产业可以把一辆比一辆更好的跑车放上去跑。相对于丛林里大家只能训练更好的马来通行，从马到跑车，就能有范式的突破。”

近日，每日互动CEO方毅接受爱分析专访，从数据安全计算角度分享了对大数据产业发展的观点和成功实践。

每日互动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2010年，是专业的数据智能服务商，致力于用数据让产业更智能。公司将深厚的数据能力与行业“Know-How”有机结合，为互联网运营、用户增长、品牌营销、金融风控等各行业客户以及政府部门，提供丰富的数据智能产品、服务与解决方案。公司于2019年3月登陆创业板（股票代码：300766），成为国内率先在A股上市的“数据智能”企业。

每日互动聚焦数据智能赛道十余年，构建了“数据积累-数据治理-数据应用”的服务生态闭环。以开发者服务为基础，公司不断夯实数据底层，强化数据能力，为互联网客户提供便捷、稳定的技术服务与智能运营解决方案。同时，公司通过构建数据中台——“每日治数平台”，将数据挖掘、萃取和治理能力向各行各业输出，帮助合作伙伴将数据资源打造成为数据资产，并进一步实现数据的价值兑换。多年来，公司将数据能力深度运用于各细分业务场景，沉淀了深厚的行业知识和丰富的服务经验，并打造了面向企业和政府部门的一系列数据智能产品与解决方案，增能各行业数字化升级。

作为数据智能领域的创新者和实践者，每日互动始终坚持“每日生活科技改变”的初心，积极通过技术和数据的力量，为客户和社会创造更多价值。

方毅

浙江大学竺可桢学院特优毕业生。第二十四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获得者，第十届“中国青年创业奖”得主，国家“万人计划”科技创业领军人才。

现任中国科协全国委员会委员、全国青联常委、中国青年企业家协会副会长、全国信息安全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委员、浙江省青联副主席、杭州市工商联副主席、杭州市政协委员等职。所创立的每日互动于2019年成功登陆创业板（股票代码：300766），成为国内率先在A股上市的数据智能企业。

2020年，方毅和李兰娟院士团队合作用大数据抗疫，服务全国精密智控，并获授“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民营经济先进个人”；同时，其领导的大数据抗疫团队作为赋码引擎开发者加入杭州市健康码专班，获评“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先进集体”。

1、新监管要求下，普遍存在数据不敢、不会、不愿共享的问题

爱分析：去年《数据安全法》、《个人信息保护法》颁布实施后，机构间不敢不愿共享数据的问题是否加剧？您如何看待数据安全红线对我国大数据产业发展的影响？

**方毅：**两部法出台实施后，大数据产业的红线已经清晰。但对于特定的应用场景是否完全符合法律规定，法学界专家和实践派专家都无法给出明确答案，以至于大家并非“法无禁止皆可为”，而是采取“法无明文规定先不为”的策略。因此，大数据行业需要先把特定应用场景的合规问题讨论清楚，从而真正实现“场景明、红线清”。

在2020年西溪论数大会上，我们在政府相关部门的指导和支持下，联合中国移动、网易、吉利等数十家产业代表，经过共同商讨和审慎斟酌，发起了数据智能领域行业宣言——《西溪数据宣言》，倡议技术向善，强化意识底线，固守安全之本，协同产业参与者和建设者共同推动行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在2019年国家网络安全宣传周的活动上，我也分享了关于数据治理的三个原则：“严把采集入口、划清流转边界、守正应用场景”。如今看来，这依然符合我们业内趋势。

在我看来，我并不主张数据流转，因为绝大部分的数据是不能流转的，但数据价值一定要流转。数据要素流转目前主要面临三个问题：不敢共享、不会共享、不愿共享。因为数据安全和法律责任不清而“不敢共享”；由于技术标准和应用场景不明而“不会共享”；以及由数据要素的确权定价与利益分配问题导致“不愿共享”。

图1：数据要素流转现状及问题

因此，在场景还需探讨、业内倾向于保守发展的情况下，我们每日互动作为国内数据智能“第一股”，必须敢于先行，探索出“数据不流转而数据价值流转”的新模式。

爱分析：数据安全红线的要求下，数据价值流动和价值释放具体有哪些困难？数据安全计算在数据应用链条中如何带来价值？

**方毅：**很多信息数据出于安全考虑是无法共享的，加之现有的隐私计算技术依然存在局限性，数据安全不够有保障，因此会有“不敢共享”“不会共享”的问题。尽管全国各地相继成立大数据交易中心，但其运营情况仍有待改善。

其次，市场上数据确权和数据价值评估仍存在困难，企业、单位的数字化转型又需大量投入，因此各单位和预算有限的中小企业对参与到数据价值流通中的意愿不强，也就是“不愿共享”。

我们想探索建立一个具有公信力的第三方联合计算平台，再运用隐私计算、区块链等先进技术和数据全生命周期安全管理的规范流程，实现数据的所有权和使用权分离，建立一个大数据联合计算的“中立国”。多方在大数据联合计算平台中完成计算后，计算结果经审计后输出给使用方，原始数据删除、不流转，仅实现数据价值的流转。

2、数据价值流转，数据不流转

爱分析：每日互动是如何让大数据联合计算平台破解安全计算难题的？贵司在数据安全计算领域有哪些技术和实践积累？

**方毅：**平台的公信力有三大构成要素：第一，国资控股，确保方向正确和数据为善；第二，网络安全技术过硬，构筑平台的安全防护墙；第三，业内伙伴共创，通过优秀实践带动平台流量。

因此，在浙江省政府的批准下，每日互动与国企杭州钢铁集团以及上市安全公司安恒信息一起，共同发起成立了浙江省数据安全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数安公司”）。数安公司基于其创新的隐私计算方式——多方中介计算，搭建了浙江省大数据联合计算平台（以下简称“数算平台”）。

数算平台首先用物理隔离方式构建独立安全的数据计算环境，即中立安全计算区，被我们比喻为“中立国”。“中立国”由国资背书增信，有安全加固的环境，在相关监管部门的联合指导下由数安公司负责日常运营。在“中立国”里，公司提供的数据经过匿名化或去标识化处理缓存于存储计算区，采用内存计算，算后即删，不视为数据出库，数据的控制权和所有权未发生转移，因此就像数据提供方在“中立国”建立的“领事馆”，且“领事馆”支持私有化部署。

多方中介计算能保障数据匿名化或去标识化，无法通过结果数据去识别特定自然人，保障隐私安全。整个过程还有资质审核、模型算法审核、输出结果审核的“三审核”机制，以及原数据隔离、多角色权限隔离、操作人员和敏感数据隔离的“三隔离”等审计管控措施。

图2：浙江省大数据联合计算平台原理示意图

所以数算平台具有第三方中立方式和隐私计算的双重安全保障，具有原始数据可进不可出、可算不可识、可用不可拥、算法透明易监管、计算安全高效等重要特点，既保障了数据提供方数据共享流通的安全性，也为数据需求方实现了更多的应用价值。

爱分析：可以介绍一些具体案例以及实现路径吗？

**方毅：**我举一个案例——数据智能驱动的道路交通智能优化方案。大家都体会过等红绿灯，有时路口明明已经没有车，还要再等十几秒。我们使用更智能的方式调控红绿灯的配时，可以做到平均一辆车在一个路口减少6秒左右的等待时间。这个方案里，利用“中立国”，把数据进行匿名化或去标识化后，再在安全加固受监管的环境中进行隐私计算，计算结果经审核后输出给使用方，比如交管等部门；对于数据提供方来说，原数据不会泄露，也没有直接流转给任何一方，能看到的是脱敏或加密数据。这样我们既能解决问题、实现价值，又避免了数据被复制转移的问题。

此外在品牌精准营销方面，每日互动与明略科技等大数据公司合作，服务了欧莱雅、宝洁等知名消费品公司。在公共服务领域我们也有不少案例，特别是在数字抗疫过程中，我们在确保数据安全的前提下，支撑了多地疫情的研判和数据分析工作。

爱分析：数算平台模式的实现必然离不开浙江省、温州市的大力支持，那么能否给我们讲讲数安港的有关故事？

**方毅：**数安港的想法提出就在今年年初，落地非常快。数安港全称是中国（温州）数据智能与安全服务创新园，位于温州市瓯海经济开发区，总规划面积3.32平方公里，核心区23.7万平方米已建成投用。数安港旨在推动数据要素市场和数据安全生态建设，促进数据创新应用场景落地，助力数据产业稳健蓬勃发展。为此，数安港的建设内容可分为“九个一”：一个数据智能与安全服务创新园、一个大数据联合计算中心、一个大数据产品交易场所、一套数据安全与合规体系、一套市场化交易机制、一系列专业司法保障部门、一个工程师学院、一个数据安全发展大会、一个数字产业基金。

其中非常重要的是“浙江省大数据联合计算中心”，它获得了省里相关部门的批准。

其次数安港还引入了专业的司法管理部门——“数据资源法庭”，专门审理涉及大数据的相关案件，同时配备了专业的司法队伍，制定了具体的合规性指引文件，最终实现建立“温州数据法院”。

爱分析：每日互动是如何参与到数安港建设中的？

**方毅：**每日互动与杭钢集团、安恒信息合资成立数安公司，核心产品数算平台已上线运行，在精准营销、数字抗疫、智慧交通、医疗健康等领域进行了深入探索和实践，是数安港“一个浙江省大数据联合计算中心”的重要载体。中心由相关监管部门联合指导，数据上传到数算平台（“中立国”）不视为数据出库，也不视为数据在主体之间的转移。因此这是一个能够让政府部门安心使用的联合计算平台，也能够获得业内主体的信任，为市场打通数据价值流转找到了一条路径。

作为数安港建设的先头部队，每日互动还为数安港引入了众多行业合作伙伴，同时向更多领域发起呼吁，以数据安全大会为契机，汇集全国大数据行业的重要参与者，共同探讨行业的规则和发展，未来在数安港将形成更全面的生态。

3、数据安全为大数据产业发展铺就高速公路

爱分析：数据安全保障下，产业内数据应用情况将有何变化？

**方毅：**原来大数据产业像在丛林里探路，看似哪里都能走，实际上一会儿踩坑、一会儿撞树，发展速度是快不起来的。而有了完善的数据安全保障，相当于修好了一条公路，并且有了车道线、有了红绿灯，整个产业可以把一辆比一辆更好的跑车放上去跑。相对于丛林里大家只能训练更好的马来通行，从马到跑车，就能有范式的突破。

在多方中介计算的模型里，更大规模、更多方的数据能够融合在一起，共同参与到推动产业发展中。原来大数据行业里“三个不”的问题现在都已解决。第一，有市场化的价值评估体系，参与者都能收获价值，那么就愿意共享；第二，减少了数据带来安全性问题的焦虑，那么就敢共享；第三，大家在这里合作共创、交流探讨，场景就会更明确、技术也会更进步，自然就更会共享。

爱分析：在政策和行业企业的推动下，每日互动如何看待大数据产业的未来发展趋势？

**方毅：**原来是政策侧重理论、行业注重实践，新时代下我们需要的是理论指导实践、实践反哺理论，体制内外能形成良好的互动机制。对数据的应用，我们认为应该“党管、国有、民营”，方向上坚持党管大数据；就数安公司这样的公共设施平台来讲，应该是国有，但同时要由民营企业家发挥活力和创意来经营，将好的机制激活。

爱分析：每日互动未来在数据安全计算及数据应用方面有什么样的规划？

**方毅：**每日互动是具有深厚行业实践经验的数据智能服务商，业务逻辑可分为三层（D-M-P，Data-Machine-People）：底层的“D”是指基于我们的数据积累，它为顶层业务提供大数据支撑；中层的“M”是指数据治理，我们的技术中台和数据中台产品以及对海量动态数据的深入洞察能力，能够有力支持上层业务系统；上层的“P”是数据应用，每日互动目前在用户增长、品牌营销、公共管理和智能风控等多领域打造了数据智能应用平台，未来还将在智慧交通等领域构建更加完善的服务生态。

爱分析：您对大数据产业还有什么观点想要分享？

**方毅：**行业里大家应该有辩证的两个态度：第一是更谨慎，对合规要求更谨慎，决不越界；第二是更开放，在这个领域其实并不会有太多竞争，大数据产业就像太空刚开始只有一两颗卫星的时候，彼此撞到一起的概率很低，整个领域很广袤。希望大家可以进行更多的共创，数安港也提供了非常多的共创基地，大家共同把蛋糕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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