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演武传·黄道·第一卷 雏龙惊蛰 第四章 异兽
溶烈的大雾渐渐被巨大身形所撕裂,但那身形却绝非人类身体,而是被当时的人类所极端恐惧,不知是古代生物实验失败的结果,还是说纯粹超自然的存在, 总之, 这可怕的名字——异兽!这些即使在睡梦中见到也会猝然惊厥的恐怖生物,竟然出现在「无法者乐园」当中,出现在陈修闵等一行人身前。
“天哪!是「马交」!”与陈修闵同路的学子中有人喊道。
「马交」,即使在当时无数的异兽当中,也是很出名的巨兽,据说他因形状类马而得名,白身黑尾,头上有一支巨角,牙齿好似刀剑般锋利,四肢好 像象腿,而四足为爪,发音如鼓声,以虎豹为食,成年「马交」直立起后能超过百年巨树;即便是幼小的马交,也自打出生,就和成年马匹大小无异。
“一头、两头、四头,五头,六头……天哪!九头!居然有九头之多!”人多手杂,嘴更杂,顷刻间已经有人数出了马交的数量。不错,不多不少,一共九头,九头以虎豹为食的恐怖异兽!
天空中的浓雾,被马交那硕大无朋身躯所形成的气浪震撼,这如此庞大恐怖的异兽,竟然汇聚一堂,骤然而至,围聚在陈修闵等人身旁。最为不幸的 是,这些异兽既然名为「异兽」,口味也当然不会等同于哪些柔弱的草食或肉食类普通动物,它们的口味似乎更刁钻些——它们大多是以人类为食的“美食家”。
马交的声音似虎豹,但有时它们的低吟声却与人类的话语无异,“呵呵”,“嘿嘿”,“哈哈”这些人类特有的语调,不断由这些异兽的口中清晰地传出,更为增加它们诡异的气息。
“呵!还真不少呢,庆康,你看看,咱们在「龙垂」和先生那么多年,也不曾见过如此多的异兽吧?”说话的正是陈修闵,说起能在无数异兽垂涎的吞咽口水声和目光注视下旁若无人的轻松说话者,但凡是认识或了解他的人,都会做不二人选。
“可是,怎么,怎么会有这么许多的数量!修闵,正如你说的,应早走才对!”被陈修闵叫做庆康者,有些恐惧的回应,虽然他同样是易卜之的学生。
“你说什么呢?庆康!这么难得的一幕,走就看不到了,不是吗?吾辈倒是很庆幸刚才没有走成!吾辈真是太幸运了!”正如后人对陈修闵多如恒河 沙数的褒贬中,其中一条所描述的那样,“他有时可能并不真正清楚自己正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正如后世所评价,陈修闵果然是个一肚子不合时宜的家伙。
也就在陈修闵两眼放光的赏析这群异兽时,与其结伴而行的那些同伴中却已有数人无心“观赏异兽”,发疯似的向外逃去,但就是这些举动,却如同导火索般引发了一系列不幸的事件。
见到有人逃走,先是几头马交尾随逃跑者而至,逃跑者用手中的木棍,或地上捡起的石头“奋起反抗”,然而马交却果断的实行了“适当自卫”,顷刻两名逃跑者被撕成了肉块,其他逃跑者见状,则放弃抵抗,更加发疯的加倍拼命逃跑。
剩余的马交本不欲理睬逃跑者,他们优先争抢那些“肉块”,可惜“肉块”实在太小,而马交又实在太大,顷刻间“肉块”便被吃完。没办法,马交们只好重新追上那些没死的,制造新的“肉块”。
不过数分钟内,几个大活人,便都陆续都进了这些异兽的胃中,即便再有幸“出来”,恐怕也早就是粪便的模样,连亲娘老子也难以辨认了。
“啊!”在场目睹者喊叫声不绝于耳,现场顿时乱作一团,顷刻间数百人组成的“考试军团”好似马蜂窝炸裂般四散奔逃,而被鲜血和人肉的味道所 刺激的“异兽群”也不甘寂寞的扑了上去,抵抗,失败,被吃,不停的循环。不久后,现场只余留下陈修闵和他的数名同学,还在呼吸着这个世界的空气。
“咯吱,咯吱”听着一头马交口中正大口咀嚼的人肉、人骨摩擦声音,每个人心中都被无尽的恐怖所充斥——除了陈修闵以外,事实上,甚至有幸存者后来如此描述“老实说,我觉得陈修闵当时甚至有些得意,尤其在那个曾经侮骂他的大汉被马交活吞之后。”
“大家不要怕!快把火把点起来!取「龙香」!”但陈修闵也意识到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马上就轮到自己和同学们,于是号召大家采取紧急措施。
“开玩笑!这些是——异兽!古代一直流传下来的魔兽!火把会有什么用!!!呜呜~”一名幸存的学子,边哭边说到,他已经崩溃了。
“如果你那么想当“饲料”的话,我们是不会阻止你的!”不等陈修闵开口,陈修闵那名为庆康的同窗抢先回应了他,并把一堆茶叶梗似的东西硬塞 到哭泣者手中,似乎那是什么阻止异兽的关键物品。他们这些学生,大多随名士易卜之走南闯北多年,这种情况显然不是第一次遇上,所以都有所准备;但却不知这 些准备,面对如此多的异兽时,是否还能发挥功效。
陈修闵和其同学们迅速的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把,紧接着训练有素的将那些茶叶梗样物体,一种名为“龙 香”的香料慢慢投掷于火把之上,一股浓烈无比的气味挥发而出,刺激的人近乎昏厥,而那些恶毒无比的异兽,竟也为畏服一旁,虽还是虎视眈眈,可也不赶上前。 要说明一点的是,这是一种罕有的香料,据说是长年游走各地的易卜之老先生采集异兽中的异兽「龙」的血液凝练而成,举凡是普通异兽,没有闻到这种气味还敢近 前的。但是,这种香料要经过火焰直接燃烧才能挥发出味道,所以消耗得很快,时间一久,本就不多的“龙香”到底是会用光的。
果然,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半个时辰过去了!本就不多的“龙香”终于渐渐耗尽,而兽群却还依旧恋恋不舍的围绕在那里,令他们无法移动分毫,在场者无不胆战心惊,即便是一派乐天模样的陈修闵,也不为人知在后背处流淌下一滴炽热的汗水。
“吼!”终于,随着“龙香”气味的减弱,虽然远不及「龙」的强大,但同样做为大异兽的马交首先按耐不住,一头马交摆动它那宛如擎天巨柱的粗壮颈部,一口向陈修闵同窗咬去。
“畜牲找死!”陈修闵见此一声怒喝,一样好似枪炮的东西赫然出现手中,机关扣动,一声雷霆般巨响顺由枪管发出,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奔 雷冲天,气浪排 开,空中只留下一道白色涟漪,陈修闵被强烈无比的后坐力弹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半天也没有爬起。而再看那只马交,非但没有成功的“一饱口福”,却竟然 连自己半个身子都混掉了,失去了上半截的马交,自然无法站立,硕大的身体轰然倒地,掀起无数的尘土。
虽然我们都清楚的知道,后世任何史书都没有记载过陈修闵会使用武功,或者可以斩钉截铁的说——他是不会武功的,在那个朝不保夕的冷兵器为 主时代,这确实很难想象,虽然这和他的天资、性格 乃至于价值取向都有关系;但客观上说,作为男人,他却无法用搏击的手段自卫,却是不争的事实。
可正是为名弥补这一不足,他却暗自钻研机关火器之术,在老师易卜之的帮助下,最近数月终于研制出一种名为“雷火”的强力火器,据说是 用天雷地火的精华浓缩而成,实际上也是采集当时还很罕见 的化学材料制作的。知情者口述,每次“雷火”击出,都不亚于天雷降临,威力之强甚至能分山断海,可惜的是当时的“雷火”还没有大成,不能连发,否则“导雷 桶”便无法承受那么大的压力,每发射一次,便要间隔半个时辰以上才行,而陈修闵身上的“天雷弹”,由于制作极尽艰难,也不过只有两颗罢了。
“呼,呼,好险,幸亏吾辈够犀利,勉强顶得住……对了,韧高,你没事吧?”陈修闵极尽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他顾不得站起身来,更顾不得掸去满身的泥泞,先是赞扬了自己,而后才看似关切地询问那名叫做韧高的同窗。
“为亲必护”,这个同样的评价,却一直被后世学者从不同的角度用来解释陈修闵。
“多谢,多谢了!”韧高几乎被吓破了胆,只是不住嘴的道谢。
可惜,现实却是那样残酷,不等他们庆祝,另外几头马交眼见同伴死去,却同时发疯般狂扑陈修闵,失去了“龙香”,用完了半个时辰才能用一次的 “雷火”,陈修闵已经失去了保护同学乃至于自己的所有手段;而他那些同学中,虽不乏武艺高超者,但要对抗这些异兽,却又远远不够,在一切的求生手段都成为 徒劳的现在, 仿佛上天只留给他死路一条。
但我们却清楚的知道,后世的历史著作也同样清晰地记载着,陈修闵的生平,还远没有结束。
“吼呜!!!”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兽鸣传来,紧接着,一头白色独角异兽,赫然傲立于陈修闵与数头马交间,空气仿佛凝冻,一股王者特有的威严感散发而出,已经愤怒成狂的数头马交,竟然又好像同时恢复了理性,便如同闻到“龙香”,畏缩的退在一边,诺诺无声。
“白泽!神兽——白泽!”陈修闵看到这异兽后第一反应,就是高喊出它的名字,这个他在易卜之的《异兽录》中端详过千百遍,却始终无缘一见的名字。
严格的说,不要说陈修闵,就是他的老师——大名士易卜之在此,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反应。「白泽」,这似乎由虚幻中诞生的神兽,自古就和 「龙」、「凤」、「麒麟」等生物一样,被称为「异兽中的异兽」,为人类所敬仰膜拜。神兽降世,不要说后世,就在异兽还相当泛滥的当时,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大事。
更何况,白泽在传说中还兼具着“圣人治天下,奉书道至真”的历史重任,并且拥有“非明主不尊,非圣人不屈”的高傲特性。
“你这个“宇内之人”,不要紧吧?”
仔细一看,来到陈修闵面前的不光是白泽,白泽背上居然还骑坐有人,而且更是一名蛮族装束的美丽少女!白泽,这传说中的神兽,竟然温顺的任由她的骑坐,没有丝毫的抵触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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