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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zjkonline

你敢相信？数十年来，《花花公子》的裸体照片一直是测试科技的试金石。

“莱娜图” 图源：Dwight Hooker/《花花公子》杂志

不管是“测试图像处理算法”还是“测试反映超越性别的问题”，这张裸体照都是时代的珍宝。

JPEG——使用莱娜图开发出的一种图片格式

1972年，一位名叫莱娜·瑟德贝里（LenaSöderberg）的瑞典女孩接受了摄影师德怀特·胡克（Dwight Hooker）提供的模特工作。当时，瑟德贝里只有21岁，刚到美国，身无分文。她对胡克的东家《花花公子》的名号不甚在意；对她而言，合同才是最紧要的。“那份工作意味着钱，当时我非常缺钱，”今年年初，在接受《连线》杂志采访时，她解释道。

在这张著名的照片中，瑟德贝里戴着帽子，赤身裸体地站在一面穿衣镜前，手里拿着一条羽毛围巾，目光望向自己的肩膀。这张照片作为插页刊登在《花花公子》1972年11月刊上。此后，瑟德贝里继续自己的生活。

第二年，南加州大学信号与图像处理研究所的工程师们正在寻找一幅图像，以测试一种新的图像压缩软件。实验室里的一位男性成员——团队成员都是男性——拿出了他的那本《花花公子》。在20世纪70年代，是可以带一本《花花公子》去上班的。

于是，一位同事将莱娜的照片从肩膀处撕了下来，并通过转换器对这张十一月女郎的PG级照片进行了扫描——也就是后来所说的莱娜图。结果成功了。实验室将成功压缩的图像副本分发给访客，随后，其他程序员们就用这些副本来测试自己的算法，并与他人的结果进行比较。

莱娜图是测试图像处理算法的理想范本，这张照片对比度丰富，颜色细腻，细节处理到位，脸形轮廓也是大众熟悉的。

其他图片虽然也拥有相同的质量，但这张图片吸引了以男性为主的图像处理部门。小波、压缩，重建，去噪：不管是什么技术，都能用莱娜图来测试。你可以从网上下载一张免费的莱娜图，有可能下载的是一张JPEG格式的图片——这就是使用莱娜图开发出的一种图片格式。

图源：k.sina

莱娜图并没有随着技术的发展或工程师的老去而被淘汰。实验室里至今还在使用着莱娜图，就好像它是家具中某个不能替换的零件，而不是某个人在另一个时代随机作出的选择。

不仅仅只是“莱娜图”，它反映了超越性别的问题

上周，纪录短片《失去莱娜》（Losing Lena）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礼堂进行了首映，这部纪录片的主题并非莱娜图，而是这张图片所处的环境。

尽管在开始拍摄该纪录片时，这张照片是“唯一的主题”，但随着采访的深入，“这不仅仅只是一张莱娜图，”制片人弗朗西丝卡·沃克（FrancescaWalker）说，“这张图片反映出了超越性别的问题”

这部纪录片是由澳大利亚的Finch广告公司和悉尼Clemenger BBDO广告公司受“如女孩般创造和编码”组织委托制作的，该组织旨在鼓励女孩进入科学、技术、工程、数学等领域。

这部时长半小时的电影将于今日在Facebook Watch上首映。该片的开头和结尾都是对现实生活中莱娜的采访，她现居住在瑞典的南泰利耶市，留着一头白色短发，已经是一位祖母了。

这部纪录片重点关注的是使莱娜图出名的行业。

在采访学者、老师和学生的过程中，制片人发现这个声称热爱颠覆的行业却仍然依赖着过时的偶像和因此而被排斥的人。

“很久以前，我的照片曾是《花花公子》的插页，”这位前模特在影片的最后说道。“但我很久以前就退出了模特界，现在也是时候退出科技界了。”

在莱娜图最受欢迎的时期，那些支持在研究中使用这张图的人拿出的最有力的论据就是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从原始图片中裁剪下来的莱娜图只是一个可识别的像素模式，可以对其进行操作和压缩，然后将其与同一图像的其他压缩结果进行比较。

图源：Unsplash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数学教授丹娜·尼德尔（Deanna Needell）说：“在巅峰时期，从期刊论文到教科书，这张图片几乎应用于所有领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要我参加图像处理的相关会议，就一定能听到人们在讨论莱娜图。不幸的是，时至今日，情况仍然如此。”

为了证明莱娜图并非是唯一一张拥有恰当纹理和阴影的图片，尼德尔和她的同事在2013年发表了一篇关于图像重建的论文，论文中使用了模特法比奥·兰佐尼（FabioLanzoni）的照片。

20世纪70年代时，《花花公子》杂志的插页对现实生活的影响还是中性的，但到了2014年，其负面影响就很明显了。麦迪·祖格（MaddieZug）是人工智能课班上为数不多的女生之一，当时她还是高中生，但在编码课上她被告知要使用莱娜图。

规范源于选择，为何女性总被定义为不属于科技行业？

老师强调全班同学不要去谷歌上搜索莱娜图的完整图片，但是，同学们立即就搜了。在几乎都是十几岁男生的教室里，仅有的几个女生本就觉得尴尬，结果，当大家搜到图片后，看着女人的裸照纷纷大笑，女生更是立刻陷入了另一种尴尬的境地。

“这张照片很迷人，”祖格在电影中接受了采访，在电影结束后她说道。（2015年，在学校无视她的抱怨后，她给《华盛顿邮报》写了一篇专栏文章，呼吁大家不要再使用莱娜图。）

“但我真正想表达的其实是多样性和包容性。”

图源：Unsplash

《失去莱娜》这部纪录片从很多细微的方面，讲述了女性（以及有色人种，虽然影片没有充分探讨这个主题）是如何被告知她们不属于科技行业的。保守派常常为其行业缺乏包容性进行辩解，他们认为许多问题是由个人所无法控制的系统性问题造成的，比如管道漏水，文化契合，以及女性自身对从事科技工作缺乏兴趣。但规范源于选择。当然，到了1973年，尼克松的杂志照片比裸体女性的照片还多，但南加州大学的工程师们并不想要尼克松的照片。

那些试图保留莱娜图的论据站不住脚，因此，那些莱娜图的支持者也都岌岌可危。

撇开性别政治不谈，人们抛弃莱娜图主要是因为技术方面的问题：如今智能手机的平均像素远远高于20世纪70年代印刷品的扫描像素。过分依赖一张测试图有可能会导致创建的算法在一个测试用例上运行得很好，却在其他测试用例上运行得不太好。

图源：Unsplash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抛弃莱娜图的运动一直在进行，一些杂志也不再接受刊登有关莱娜图的文章。

1996年，《IEEE图像处理交易》（IEEE Transactions on ImageProcessing）的主编戴维·曼森（David Munson）在一篇关于莱娜图的文章前言中写道：“如果别的图象也能满足你的要求，为什么不使用别的图象呢？”

2016年，《大西洋月刊》指出：“有一年，曼森（Munson）撰写报刊社论，那年有57篇文章提到了莱娜，占所有文章的30%以上。”“2015年，莱娜只出现在在6.2%的文章中——大约出现了38次。”从2017年至今，如果在杂志的网站上搜索“莱娜”一词，会显示有63篇文章出现了这个名字，但几乎所有的“莱娜”都与莱娜图无关，而是文章女作者的名字，这一现象十分令人欣慰。

时代在发展，相信终有一天世人能打破女性不属于科技行业的禁锢。

对于“莱娜图”，你怎么看？

图源：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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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组：虞双双、殷睿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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