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不时出现的大型互联网公司数据外泄丑闻，让人们对企业是否有能力保护自己的隐私产生了忧虑。为了赢得消费者的信任，隐私保护在当下已然成为一家公司的核心竞争力。

不久前，苹果上线隐私数据管理网站，以便用户一站式了解苹果的隐私保护策略及相关功能。10月30日，国内知识内容平台知乎也在其隐私中心上线了一份多达1.5万字的《隐私保护指引》(下称《指引》)。

隐私护卫队查阅发现，这份《指引》不乏亮点，包括增添了用户注销协议，以右上角用「*」的标记方式告知所收集的敏感信息，还结合知乎的业务场景，区分核心与附加功能。

知乎表示，《指引》是根据《网络安全法》和国家标准《信息安全技术 个人信息安全规范》等相关法律法规、规范，对旧版隐私政策的升级与修订，更透明地呈现收集和使用用户个人信息的情况，以及明确告知用户享有的个人信息控制权。

区分核心与非核心功能 给予用户更多控制权

11月2日，隐私护卫队下载并打开最新版本的知乎App，页面弹窗出现《隐私保护指引概要》的提示，告知用户旧版《隐私政策》升级为《指引》且用简洁明了的话，概括出希望用户注意的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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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隐私政策弹窗页面。

在概要页面底部，用户可以选择“不同意”和“我同意”。当点击“不同意”会跳转到温馨提示页面，知乎进而为用户提供三种选择：“仅浏览”、“我同意”、“不同意并退出应用”。

用户点击“仅浏览”将进入浏览模式，只是无法使用提问、回答、评论等功能。

当用户点不同意，跳转至知乎温馨提示页面。

值得一提的是，知乎承诺，浏览模式下所必需的信息将在一个月内删除并采用去标识化、加密等处理。如果用户不同意浏览模式下收集所必需的信息，用户可以自主选择“不同意并退出应用”。

除此之外，用户不但可以通过链接选择仔细阅读《指引》和《Cookie指引》，还可以前往“隐私中心”了解更多信息，包括历史版本。

知乎“反馈与帮助”里的隐私中心设置。

知乎更新隐私政策之前，有网友表示，旧版隐私政策弹框中“不同意”的选项未能给用户足够的选择权，针对这一意见，此次更新的弹窗方式解决了上述疑问，并改进了用户体验。隐私护卫队发现，这一设计方式在国内的APP设计中较为少有，可称是创新且赋予用户更多选择权的隐私政策弹窗方式。

对比知乎今年4月份发布的隐私政策，内容由原来的5000多字扩充到15000多字，共分14章节，内容详实。结合具体业务场景，知乎首次区分了核心与附加功能，并就各项功能对收集个人信息的类型、方式等进行了说明。

据知乎介绍，其核心业务功能包括浏览、关注与收藏和信息发布。当用户使用这些功能时可能被收集设备信息、浏览器类型和日志信息等。附加业务功能则指定位、搜索、身份认证、定向推送、支付功能和营销活动，如果要享受这些特定功能和服务，用户需要多交出信息，但如果拒绝，不影响上述核心功能的使用。

隐私护卫队注意到，知乎的身份认证服务属于附加业务功能，用户需提供姓名、身份证号、职业、有关身份证明的信息，以证实个人身份。知乎举例，比如用户申请认证为律师，需要出示身份证信息和律师执业证信息，以便平台核实认证。而当用户参与圆桌、沙龙、快闪、有奖问答等活动，知乎可能收集用户的身份信息或收件信息，以便提供票务服务或寄送礼品。

在接受隐私护卫队专访时，国家标准《信息安全技术 个人信息安全规范》核心起草人曾表示，在隐私政策中区分核心与附加功能是规范推崇的一种做法，目的是在于打破平台一揽子授权。

星号标记个人敏感信息举例助用户理解政策

不仅区分核心与非核心功能，知乎在《指引》中还区分了知乎直接与间接采集个人信息的类型、目的，以及与知乎产品/服务功能之间的关系，与授权合作伙伴类型及共享目的等。

在过去一年，南都个人信息保护中心持续测评了近2000家网站和App的隐私政策，上述条款是很多平台普遍缺失的。

《指引》指出，知乎会与广告、分析服务类、供应商、服务提供商等授权合作伙伴签署严格的保密协定，只与他们共享提供服务所必要的个人信息。其中对于分析数据的伙伴，知乎称仅会提供不能识别个人身份的统计信息，还举例表示，例如位于北京的 25 岁男性，喜欢软件开发。

对于这些与用户权益存在或可能存在重大关系的条款，知乎采用加粗、下划线等显著方式予以特别提醒。

知乎对个人敏感信息增强式提示。

值得一提的是，当涉及可能会收集的敏感信息，知乎在相关名词右上角用「*」标记，加强提示用户。《指引》里指出，个人敏感信息是指一旦泄露、非法提供或滥用可能危害人身和财产安全，极易导致个人名誉、身心健康受到损害或歧视性待遇等的个人信息。

被知乎标记了「*」的敏感信息包括，身份证件号码、个人生物识别信息等。提供这些信息前，知乎特别告知用户，“您可以拒绝我们收集这些敏感信息”、“请考虑清楚该等提供是否恰当，同时您的个人敏感信息同意按本《指引》所述的目的和方式进行处理。”

用户注销，即可删除个人信息或匿名化处理

在这份隐私保护指引里，知乎进一步明确了用户的个人信息控制权。

相较于原来的隐私政策，《指引》在管理个人信息一章中，具体介绍了赋予用户管理个人信息的八项权利，包括设备权限调用、约束信息系统自动化决策、注销账号等，并给出相应的操作路径。比如用户可通过点击“我的”选项，删除“个人主页”、“最近浏览”、“收藏夹”等信息。

值得注意的是，如果用户想删除在知乎上的所有数据，即注销账号，知乎专门推出了《用户注销协议》，详解账户注销风险、步骤及条件。

据隐私护卫队了解，知乎此前的账户注销功能并不明显，用户需通过私信或邮件方式联系“知乎小管家”，才可参照引导完成注销。后来知乎才在站内的“设置”页面明确了注销入口。

在《指引》中，知乎特别指出“用户注销成功后，将根据法律法规的要求尽快删除其个人信息或作匿名化处理。”

其实不止知乎，隐私护卫队发现，近期先后更新隐私政策的美团和今日头条，也纷纷采用这种做法，即以专门的协议清晰告知用户注销细则。可见用户吐槽已久的注销难问题，正在引起网络平台的重视，类似的做法值得肯定。

非登录状态下浏览知乎一月内删除Cookie

除《用户注销协议》外，知乎还上线了《知乎Cookie指引》，对在网络系统中几乎无处不在的Cookie和网络信标等追踪技术作了说明。知乎相关负责人告诉隐私护卫队，两份说明是为了增强隐私政策的透明度，以便用户更好地理解《指引》和行使相应的权利。

所谓Cookie是由Web服务器保存在用户浏览器上的小文本文件，用于存储用户密码、浏览过的网页等信息。如果用户屏蔽Cookie可能影响部分功能使用，比如再访问相关网站无法直接登录，需要每次都手动都输入密码等。

虽然有其便利性，但围绕Cookie等同类技术的争议不断，反对者认为这可能涉嫌侵犯隐私、泄露个人信息等。

隐私护卫队注意到，今年5月份以来，国内很多平台纷纷上线了单独的Cookie政策，一些公司如南方航空等，甚至还在用户链接到该官网时，以醒目的方式提醒正在运行Cookie追踪他们的信息。

这大概与GDPR的正式实施有关。根据GDPR规定，如果Cookie生成的个人画像或档案能间接识别到自然人，即有身份识别性，那么Cookie也在受保护的个人数据范畴。

《个人信息安全规范》所提供的隐私政策模版中，也特别将“我们如何使用Cookie和同类技术”放在第二项，要求网络运营者说明使用自动工具收集个人信息的目的，并向用户提供限制自动工具进行数据收集的方法和详细的指导。

根据《知乎Cookie指引》介绍，用户可以在浏览器或移动设备选择阻止Cookie追踪，此外如果用户选择“仅浏览”功能，即在非登录状态下访问知乎页面，过程中所收集Cookie信息会在一月内删除。

所以不难理解，包括知乎在内的众多网络平台积极推出Cookie政策，其实是一种努力合规的做法。

今年7月，在南都个人信息保护研究中心推出的《网络安全法400天》的特刊中，知乎表示网安法颁布实施后，内部严格自查自纠用户数据保护情况，并通过合规要求与技术开发的紧密衔接，提升个人信息保护水平。同时知乎也呼吁广大用户提高自我保护意识，妥善处理个人信息。

采写：南都个人信息保护研究中心研究员李玲 尤一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