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商学院协会(AACSB)于2019年4月14日至16日在英国爱丁堡召开年会，会上公布了2019年Innovation that Inspire的(启发式创新奖)获奖学校及项目。大会共收到800余个项目报名，最终21个项目获此殊荣。

新南威尔士大学商学院以创新品牌UNSW Sandbox Method (案例沙盒方法)摘得这一荣誉。该方法由新南威尔士大学商学院潘善琳教授所领导的团队开创，已成为UNSW创新品牌的代表之一。

大会现场

由潘善琳教授、应文池博士著写的《SPS案例沙盒教学方法：设计、实施与范例》就系统阐述了“案例沙盒方法”的概念、设计与应用。今天我们分享的就是本书中有关“案例沙盒方法”的概念叙述。相信大家会对“案例沙盒方法”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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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沙盒教学？

沙盒的概念，已在多个领域中有类似的应用：①在儿童教育领域，沙盒(Sandbox)是指一些被预先设计好的安全容器。例如，在一个装满小球的容器里，儿童可以随意玩耍，该容器可起到保护儿童的作用。因此，沙盒在这里可以被理解为一种安全的儿童娱乐环境。②在计算机应用领域，沙盒(Sandboxing)是一种按照安全策略限制程序行为的虚拟系统执行环境，允许用户在沙盒环境中运行浏览器或其他程序，同时控制程序可使用的资源(如文件描述符、内存、磁盘空间等)，为用户提供安全的实验环境。③在军事领域，沙盒(Sand-table)通常放置以一定的比例制作的地形模型，以及代表军队与武器布置的模型或图案，是作为军事作战演练、模拟与指挥的环境。随着数字化技术的发展，目前军事沙盒已经实现了信息化，例如战争游戏模式。④在虚拟游戏领域，沙盒游戏(Sandbox Game)则是由沙盘游戏演变而来。沙盒游戏兼具高清画质和游戏艺术性。玩家可以在游戏世界中自由奔跑，而不是根据游戏固定设置的主线剧情进行游戏。创造性是该类游戏的核心理念，其自由度与随机突发事件是不可缺失的部分。

与此同时，在经济管理和教育管理领域，若干国家和高校也开展了沙盒项目。例如：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为符合条件的金融科技(Fintech)企业推出金融科技监管沙盒。该沙盒项目提供虚拟且安全的政策环境，用以测试最新的金融科技产品和服务的可行性。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推出教育创新与变革沙盒(MIT Innovation Fund Sandboxing)。该沙盒引入企业现实问题，模拟真实的商业情境，从而为学生创业或创新活动提供孵化环境。

可见，沙盒的主要特点体现为相对安全且接近真实情境的实践环境。因此，我们基于多年研究和教学的实践与创新经验，将沙盒理念与现代教学理念有机结合，定义了“沙盒教学”的基本概念，如图1所示。

图1 沙盒教学的基本概念

在沙盒教学的概念中，教学目的不再停留在面向书本知识的传授，而要进一步面向学生知识运用能力和实践创新能力的培养。教学的环境也不再限于课堂的单向授课环境，而要延伸至面向企业的现实问题并结合新兴的技术背景，就像我们常说的“玩真的”。更为重要的是，沙盒教学需要提供一个接近真实且相对安全的实践环境，可以在课堂中，也可以在课堂外，更可以将课堂内外结合起来，甚至延伸到竞赛、兴趣小组、创意孵化器等环境中。毕竟，学校的教学与企业真实的技术研发、产品开发和项目运营有所不同，沙盒教学中的所有方案、建议和变化都不会对企业的实际运营造成损失。因此，沙盒教学既能提供接近真实的实践环境，又能保证实践的相对安全。

基于以上讨论，我们接下来要考虑的问题是：我们应采用怎样的具体方式，才能够将企业的现实问题、新兴的技术背景和安全的实践环境，纳入面向学生的教学情境？又应按照何种规范的结构化过程来引导学生进行实用化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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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教学面临的挑战

案例教学法(the Case Method of Teaching/

Instruction)是运用案例从事教学活动的一种教学方法。其中，作为教材使用而开发的案例被称为教学案例或教材案例。案例教学是一种开放式、互动式的新型现代教学方法，目前主要应用于管理学、法学、临床医学等学科的教学中，并作为一种成功范本向其他学科推广。

案例教学在鼓励学生独立思考、引导能力培养和注重多向交流等方面的巨大优势已经获得广泛认同，全球许多国家和地区都建立起了各种类别的案例库，各大院校的指导教师们也在不断地挖掘和开发新的有价值的案例，这些对案例教学的推广有着重要的意义和支撑作用。然而，在当今学科知识快速更新、数字技术广泛应用、企业需求快速变化的背景下，现有的案例教学方法在推广和发展等方面也面临着诸多的挑战：

(1)案例主要面向过去。现有的教学案例多倾向于梳理和总结企业已经发生的历史事件和最佳实践，随着企业所处环境的快速变化，这类案例可能缺乏时效性，以致知识和经验难以与现实情况的发展实现同步。

(2)案例开发耗时较长。编写一个好的案例，至少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还需要有较强的写作技能和丰富的教学经验。同时，单个案例可以覆盖的课时有限，若要覆盖一个课程的所有学时，则需要开发更多的案例，从而耗费更多的时间。

(3)案例应用的难度较高。案例虽然强调开放性，但完整的案例已经具有较为明确的情境设定和作答蓝本，在一定程度上会限制学生的思维扩散和创新。同时，如果指导教师使用其他教师开发的案例，也会存在指导教师对案例内容和运用方式的理解差异与掌控难度。

(4)案例文本篇幅较长。教学全程围绕案例文本展开，然而，冗长的案例文本，容易导致案例本身的地位超然，忽视学生的感受。同时，文本型案例往往难以吸引、聚焦学生的注意并且难以激发学生主动参与的兴趣。

(5)案例缺乏可实践性。案例教学多倾向于案例内容和知识概念的陈述与互动讨论，学生可以通过讨论来拓展自己的知识和提高分析问题的能力。然而，在将知识转化成实际解决问题的能力甚至提升创新能力等方面，案例教学尚缺乏实际的可操作性。

(6)案例教学涉及的专业有限。现有的案例教学模式还无法承载工程技术相关知识的应用，同时，难以将定量研究的相关方法和新兴技术的知识经验等运用于多个学科的案例教学中。发展面向多学科的案例教学新方法是未来的发展方向之一。

综上所述，传统的案例教学方法在培养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实践和创新能力等方面，还需要解决现实性、开放性、吸引力、实践性、扩展性等方面存在的问题。在这些方面，沙盒教学和案例教学正好可以相互结合，有效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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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教学向案例沙盒的演进

案例教学与沙盒教学有着天然的互补性。首先，案例为沙盒提供了面向学生的情境带入方式，案例教学的规范化和结构化过程可以用来引导学生进行实用化的过程操作。其次，案例教学中指导教师承担的引导者和激励者角色可以作为沙盒教学中指导教师角色定位的重要参考依据。最后，沙盒教学面向企业的现实问题并且结合新兴的技术背景，更为重要的是提供一个接近真实且安全的实践环境，这些特征都弥补了案例教学在现实性、实践性和创新性等方面的不足。

因此，我们将沙盒教学和案例教学的理念结合起来，创新地提出了案例沙盒教学(Case Sandboxing for Teaching)的概念。案例沙盒教学指的是基于真实的商业、技术和决策情境以及开放性的问题与需求，以面向未来且生动真实的案例主题设计，通过案例沙盒项目实验室的模式，创造一个相对安全的实践和创新环境，引导学生以恰当的身份和方式参与企业的实践，并在实践中学习、应用与创新，从而达到面向学生的未来发展和能力培养的目的。一方面，案例沙盒教学可以引导学生积极主动地参与实践和创新，培养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在实践中学习，在学习中实践”，从而弥合书本理论和创新实践之间的鸿沟；同时，让学生们充分地体会到什么是学以致用，以及如何在实践中持续学习，从而进一步激发学生参与案例沙盒教学的兴趣与动力。另一方面，案例沙盒教学中的实践创新成果可以为企业现实的解决方案提供支持、参考与建议。同时，案例沙盒的安全环境打消了企业担心对其真实运作造成损失的顾虑，能够进一步吸引企业携其真实问题参与到案例沙盒教学中来。图2简要列示了文本案例教学与案例沙盒教学的比较结果。

图2  案例文本教学与案例沙盒教学对比

案例沙盒教学方法能够引入企业所面临的真实背景，面向现实的商业、技术和决策问题，明确教学目的和主题。因此，需要说明的是，案例沙盒教学的核心目的是面向教学，培养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意味着学生们不一定会直接面对企业真实的技术研发、产品开发和项目运营。而对于企业自身来说，这些工作场景也不会完全或直接开放给高校的教学；但是企业又非常清楚高校是人才聚集地和资源池，渴望通过某种方式能够汇集高校的人才资源，为企业的解决方案提供各种智力支持，包括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方案设计等，企业则可以利用这些成果和人才来进一步完善产品研发与项目实施，促进其业务、技术和产品的发展。

高校学生是极具创造力的群体，高校和企业都需要通过某种方式尽早将他们培育成为新兴的优秀从业者。与此同时，高校学生更渴望能有机会展示他们的创意和创新能力，希望在“仰望星空”的同时更能“脚踏实地”。因此，案例沙盒教学的方法创新以及案例沙盒项目实验室的模式创新，构建出模拟真实案例情境的安全学习空间或实验环境，有助于弥合高校、学生和企业三者之间教学、研究与实践的鸿沟。首先，企业提出所面临的商业、技术和决策等问题；而后案例沙盒教学的指导教师通过与企业的沟通与研讨，设计出相应的案例沙盒教学的主题课程；接着以预研的方式指导学生来孵化案例沙盒的实践成果，包括商业洞见、数据分析、技术应用原型等；在整个案例沙盒项目实施过程中，企业代表、指导教师、学生小组均全程参与。案例沙盒的教学成果则具体体现为对案例沙盒项目的环境解析、目标与框架的设计、关键思考点的提炼与分析，以及相应解决方案的制订与执行等。图3为案例沙盒教学的成果示意图。

图3  案例沙盒教学成果

此外，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目前许多高校开展的横向课题研究和项目开发，与案例沙盒有相似之处。但两者在目标上大相径庭。横向课题研究和项目开发由企业主导，且研究或开发的主题已定，高校直接参与企业真实的技术研发、产品开发和项目运营，其核心目的是直接解决企业面临的商业、技术和决策问题，特别是那些紧迫的问题。案例沙盒项目则由高校主导，由指导教师与企业共同确定案例沙盒教学的目标与主题，面向企业“重要非紧迫”的未来需求，将教学目的与预研问题相结合，进而设计案例沙盒的教学大纲并实施。案例沙盒教学不仅可以面向MBA 学生和其他专业的研究生，还可以直接面向本科生的教学，更可以面向指导教师领导下的学生科研团队的教学与培养。与此同时，案例沙盒能够提供相对安全且接近真实的创新环境，对于激发学生的积极性和创造力大有禆益，因此，案例沙盒就如同一个预研成果和创新人才的孵化器，可以为现代企业提供源源不断的智力支持和人才储备。

(本文节选自《SPS案例沙盒教学方法：设计、案例与范例》，潘善琳，应文池著，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年6月出版。有整合，标题为编辑增加)

《SPS案例沙盒教学方法：设计、案例与范例》

潘善琳 应文池 著

《SPS案例研究方法：流程、建模与范例》

潘善琳 崔丽丽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