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车、换行、回车换行、硬回车以及软回车

要想一句话说清楚它们之间的关系，不太简单。但认真看完后，会发现它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也挺简单的。

回车、换行与回车换行

英文缩写	对应按键	英文全称	中文名称	解释	转义表达式	使用平台
`CR`	return	Carriage Return	回车（符）	将光标移至行首	`\r`¹	Mac OS 早期版本
`LF`	Enter	Line Feed	换行（符）	将光标移至下一行	`\n`²	Unix, Linux, macOS³
`CR+LF`/`CRLF`	Enter	Carriage Return and Line Feed	回车换行（符）	将光标复位后转至下行	`\r\n`	Windows & MS-DOS

简介

关于 Line feed⁴，我的理解是“行进”，轴滚而纸进之，是谓换行。也有人说这里的 feed 是“满”的意思。除此之外，换行常见的英文表达还有：line feed，newline，end of line (EOL)，line ending，line break。

“回车”这一说法的由来⁵，源于对英文词汇 Carriage Return 的直译。Carriage⁶ 原意为“马车”，但在这里指的并不是“马车”，而是打字机上的一个构件，俗称“字车”。

起源

一切都还得从打字机说起。回车换行这一操作最早出现在传统的的打字设备中，例如，要在电传打印机⁷中另起一行，分为以下两步：

将 Carriage 复位，移至起始位置，即行首⁸；
滚筒上卷，带动纸张向上移动一行的距离，以开启新的一行。

其中，第一步就是回车，第二部就是换行。

MS-DOS 借鉴了这一理念，将 CR+LF 作为系统默认的换行标志。后来的 Windows 也就顺理成章地继承了这一设定。
Unix 的前身 Multics 选择了 LF，Unix 后来也沿用了 Multics 的方案，Linux 亦从之。
唯有异教徒 Mac OS⁹ 使用 CR 作为换行标志，但好在后来改邪归正，也加入了 *nix 阵营。
所以就形成了如今 LF 和 CR+LF 二分天下的局面。

严格意义上来说，回车是回车，换行是换行，谁也不从属于谁。回车指的是跳回到行首，而换行指的是开启新的一行。本质上，换行和回车并不矛盾，它们只是两个相互配合共同发挥作用的按键。但是在 Windows 中，一个完整的“换行标志”应该包括回车符和换行符这两个部分。

也许你在 Microsoft^® Word 中分别按下 Enter 和 ↵ 的时候，你会发现它们并没有什么区别。正是因为人们在换行的时候已经感受不到回车的存在了，所以人们才总是习惯于把回车和换行当作一回事。但请记住，这是错误的，尽管回车键和换行键在大多数场景下没有区别。

键位分布

在全尺寸的键盘上，Enter 和 return 是两个不同的按键，位于键盘主区的右侧中部的 ↵ 就是 return，位于小键盘最右下角的按键便是 Enter。

而在小尺寸键盘上，这两个键共用一个键来表示，由 Enter 字样和 ↵ 符号两部分组合而成，分别代表 Enter 和 return。

特殊地，Apple MacBook 系列产品的键盘上一般只有 return，没有 Enter。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换行标志的差异性呢？

*nix 阵营用 LF 作为换行标志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特殊历史背景¹⁰下的产物。在 16 位的系统中，1 字 = 2 字节 = 16 位，CR+LF 占用 4 个字，而单个 LF 只占 2 个字，在当时那个惜“字”如金的时代，节约每一个比特都是有必要的。所以 *nix 才做此决定。

如果文本中的换行标志不符合特定平台下的规定，那就不能被正确地识别，这种情况多发生在跨平台开发中。

例如，将在 Linux 环境中编辑的多行文本在 Windows 环境中用 记事本 程序打开，就会发现变成了原本的多行文字会变成单行文字，这就是因为 Windows 未能检测到有效的换行标志 CR+LF 而导致的问题。

硬回车与软回车

硬回车与软回车是排版系统中的概念，用以区分、标记段落层次。二者区别见下表。

按键	英文名称	中文名称	使用效果	通配符
Enter	Hard return	硬回车	段落结束，另起一段	`^p`
Shift + Enter	Soft return	软回车	段落未完，转至下行	`^l`

如下图所示，在 Microsoft^® Word 每行的换行处，分别用 ↓ 和 ↵ 来表示软回车和硬回车。

题外话

我对 Windows 存在很多偏见，比如它不完全遵循 POSIX 规范、不公开系统源代码¹¹等，但不得不承认，以 Windows 为代表的 CR+LF 换行方式似乎更为科学（逻辑上），毕竟在早期的电传机里就能找到它的原型。
原来的 macOS 还叫作 Mac OS X，但是在当时已有的 OS 里，例如 iOS 和 tvOS，都是以小写字母搭配 OS 来命名的。相比之下，Mac OS X 和 OS X 这种画风的命名就显得格格不入，一点都不符合 Apple 的风格。所以 Apple 决定将新版本的 OS 称作 macOS。所以就有了现在和谐统一的局面：iOS，watchOS，tvOS，macOS。
（iPadOS 退出了直播间。）
打字机不同于计算机。计算机的文字处理过程是非线性的，而打字机的文字处理过程是线性的，这意味着打字机中的出现的误操作通常是不可逆转的，一旦输错一个字符，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要重新编辑。后来，个人计算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局面，不仅如此，后来的音视频处理也实现了非线性化编辑，给依托磁带为载体的传统传媒业带来了巨大的影响，造福了广大媒体工作者。

参考资料：

Newline - Wikipedia

Teleprinter - Wikipedia

Vi Improved - Vim (PDF)

Hard Break (Return) vs. Soft Break (Shift+Enter) - PolicyStat Learning Center

return ↩︎
newline ↩︎
包括 OS X ↩︎
feed 除了有“喂养”的含义外，还有“进入”和“供给”的意思。 ↩︎
巧合的是，在曾经红极一时的 GTA: VC 中，玩家回到车中对应的按键正是“回车”。 ↩︎
打字机滑架，托架 ↩︎
即 Teletype。在后文中，Teletype、typewriter、teletypewriter 或 teleprinter，皆统称为“打字机”，它们的区别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内。 ↩︎
英文原文为“Colum one”，指该行第一列的位置 ↩︎
后来改名为 Mac OS X，又历经 OS X 最终演变为 macOS。 ↩︎
字符编码方案的制定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甚至更早，由于技术和经济条件上的限制，当时计算机的内存和储存并不像现在一样宽裕。计算机科学家和开发者们必须节省每一个字节，使得计算机资源的利用率达到最大值。
字符编码方案的制定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甚至更早，由于技术和经济条件上的限制，当时计算机的内存和储存并不像现在一样宽裕。计算机科学家和开发者们必须节省每一个字节，使得计算机资源的利用率达到最大值。 ↩︎
开玩笑啦 (￣▽￣) ↩︎